眼前的场景就这么赤果果的呈现在眼前。
初夏的深夜，两道身影有些交叠，不知道是距离太远亦或者是夜太黑，亦或者是那月光是直挺挺的朝着她的方向打过来，霁九思看不清两人的面容，却能让她判断出那两人是一男一女，最令人惊恐的便是那女子的手竟然穿过了男子的胸膛，还时不时的来回掏动着，男子耷拉着头，四肢无力的向下垂着，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呻吟声也是越来越微弱。
直到一动不动。
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女子的手指向前伸着，血液不停的顺着指尖往下滴，投在地上像极了不断上移的黑斑，霁九思仿佛能够听到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霁九思不敢太用力的呼吸，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回床上，而她刚转过头，耳边就听到了女子的低笑。
女子的声音十分妖冶，却又透着一股阴冷的味道，像一张密不通风的网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明明隔着几米的距离，却能感受到阴冷之意，恍若身处在下着大雪的腊月，整个人都麻木起来。
而且这女子的声音，是十分熟悉的，正是夜飏院的主人，雪影国的夜飏帝姬，公乘南弦。
霁九思背对着窗户没有再动，公乘南弦也没再发出声音，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静止到让霁九思觉得方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出现过。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类似搅拌东西的黏糊糊的声音，而后便是一物体倒地的‘噗通’声，再后来便是脚步声。
越来越重，越来越近……
霁九思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剧烈的跳动着，她不敢回头，不自然的吞咽了下口水，接着往后缩了缩脖子，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变化，“这位姑娘，方才的事情，在下可以当做完全没看到过，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脚步突然顿住，接着又低低的笑起来，“姑娘？在下？霁医员说的这是什么话，看到了便是看到了，非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怎么，你是觉得本宫会杀了你不成？”
霁九思本打算换个声音，顺便装作不认识公乘南弦的模样，若公乘南弦无意和自己计较，那她便会顺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这件事情二人都将没发生过。
可惜，公乘南弦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那也就意味着。
公乘南弦，不打算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霁九思也不再伪装，“夜飏帝姬，方才的事情，卑职亦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此时的公乘南弦应该走到的窗外，因为霁九思听到了她用指甲敲打窗框的声音，“哦？你说不会就不会，你要本宫如何信你？”
霁九思没有回话，她不是什么权高位重的人物，自然拿不出什么东西和公乘南弦交换。
公乘南弦见她沉默的样子也是颇为不屑的笑了声，“转过来，本宫不想对着你的背讲话。”
“……”霁九思乖巧的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女子。
窗户是有些高度的，霁九思只能看到公乘南弦的上半身，依旧是一袭黑色的衣服，在她的印象中，公乘南弦似乎只有黑衣，从未见她穿过黑色以外的衣服。
只不过，这袭黑衣和她白日里穿着的黑衣有所不同。
按着天启国的规定，未成婚的女子是不能在陌生男子面前穿的太过暴露的，而面前之人的肩膀、手臂还有一小片胸脯都露在外面，下巴和脖颈溅上了不少鲜血，右臂满是血红。
继续往上看，依旧是那副绝美的容貌，夜色给她的容颜添加了几分神秘感，而她莹白肌肤上的鲜血则是让她更加妖冶，犹如那吞魂慑魄的妖精。
此时的霁九思也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里衣，现在已入夏季，天气颇为炎热，所以她这身衣服十分单薄，再加上现在开了窗户，有风不断的吹进来，隐隐约约的勾勒出了身体的曲线。
而公乘南弦就这么直勾勾的上下的扫视着霁九思，最后将视线放在了霁九思的胸上，仿佛要盯出个洞来，霁九思被盯得头皮发麻，也忍不住低头去看自己的胸。
看到面前的一片平坦，霁九思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为自己今晚没有脱下束胸这个行为点赞。
这时的公乘南弦又推了推窗户旁边的门，没推开。
“给本宫开门，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把侍卫喊来的话。”
“……”霁九思乖巧的去开门。
公乘南弦进屋后十分熟练的关上了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更近了，霁九思也顺着月光看到了她的胳膊、上衣上沾染着的血。
公乘南弦看着霁九思十分听话的模样颇为满意，‘好心’的没再提方才的事情，而是走到了一把椅子上坐下，“去弄盆水来，本宫要好好的洗洗。”
霁九思依旧一言不发，老老实实的照做。
毕竟现在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公乘南弦的手上，她人为刀俎，而我为鱼肉，纵然自己的身上有着特殊的能力，可就方才那一幕，就能看出公乘南弦绝对是个斩草除根的狠辣之人，自己除非在她眼皮子底下死透，她才会罢手。
可自己的能力却是截然相反，到时一旦暴露，她要面对的后果比起这来要严重的多。
夜飏院的待遇可比太医院好多了，虽然是深夜，房间也没有点灯，霁九思依旧端了一木盆的温水、拿了一块毛巾放在了公乘南弦面前。
后者却只是对着她抬了抬眼皮，“怎么，还要本宫亲自动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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