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沈氏,求大人做主啊,民妇好端端的教导侄女,却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丫头片子给打断了手……”
唐无忧还未说话,沈氏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唐无忧。
刘月儿生怕唐无忧吃亏,立马也跪了下来:“大人,不是这样的,无忧姐见舅娘在打我,她是为了救我才出手,还请大人明查!”
左少卿瞧了瞧沈氏,再瞧了瞧唐无忧,心中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妹妹,他虽说还不了解,但她会出手救人性命,便能证明唐无忧的心地是好的,也绝不会平白无故的伤人。
沈氏狠狠的瞪了刘月儿一眼,似乎在警告她,若是再胡说,回去便叫她好看。
刘月儿被沈氏的眼神吓得愣了愣,而后咬着唇瓣低下了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便是沈氏回去打死她,她也不会让唐无忧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的。
“大人,民女唐无忧确实打了人,这一点民女无话可说,民女今儿个来,是来告状的,还请大人为民女的妹妹刘月儿作主,刘月儿被这个女人欧打至内伤,已然有些时日了,若是再不医治,只怕要危及性命,还请大人救救民女的妹妹!”
唐无忧也冲着左少卿跪了下来,她并不似沈氏那般哭天抢地,而是平静的说出事情的原由。
听了这话,沈氏的双眼瞪得滚圆,指着唐无忧大喊:“你狗血喷人……我虽是打了月儿几下,可并没有下重手,怎么可能有内伤?”
沈氏打人,瞧见的人都不少,因此,公堂外头立即有人指指点点起来。
话说到这里,沈氏的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一个问题,唐无忧称刘月儿为‘妹妹’,她怎的不知道刘月儿还有个姐姐?
若是唐无忧与刘月儿没有任何关系,她又凭什么代替刘月儿来告她?
大周有规定,替人状告者,要么是状师,要么是亲属关系。
“你凭什么替月儿来告我,你是谁?我瞧着你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想打了人不赔银子是不是?”抓住理,沈氏便狠狠的反击唐无忧。
便在这时,那高捕头冲着左少卿身边的陈师爷递了个眼色。
陈师爷立即附在左少卿的耳边嘀咕道:“大人,我瞧着这位姑娘兴许是打错了人,刘月儿原本就是沈氏的亲侄女,沈氏见她犯了错,打几下,也是应该的,属家务事!”
陈师爷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若真是平常时候,左少卿也愿意为这些小事占据公堂,可今儿个,堂下的人却是他刚认的妹妹,他自然不能不管。
“大人,民女是刘月儿的姐姐,我认了刘春花做干娘,而刘月儿又是刘春花的亲侄女,我唤她一声妹妹,可有错?”
唐无忧义正言辞的解释道,这种关系,是做不了假的,只需差人去桃花村一问便知。
沈氏似乎也想起刘春华一家提过此事,只道刘春花认了个能干的义女,当时沈氏还想着能不能从这义女身上讨到什么便宜,眼下真瞧见唐无忧在眼前,沈氏只觉得心下发悚。
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心思却如此深,别说是占她便宜了,不在她这里栽跟头,沈氏就已经求神拜佛了。
左少卿见沈氏不说话,便明白沈氏也是知道这事的,因此,他一拍惊堂木,接着道:“既然你们都是刘月儿的亲属,那么便让刘月儿说说,沈氏是否打伤了她!”
众人并没有发现,左少卿悄悄的绕过了唐无忧打沈氏的说辞,将问题直接投到刘月儿的身上了。
如此一来,只要证实刘月儿确实被沈氏打了,那唐无忧的状告便是成功了。
“大人,舅娘她确实有打我,她不仅打我,还污蔑我偷东西!”这些话,早几日刘月儿也在公堂上说过,但当时,并没有人相信她。
再加上沈氏能说会道,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眼下,有唐无忧在,刘月儿也涨了勇气,咬了牙,将心中的一并委屈都道了出来。
“月儿,你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啊,你来澄塘县,我好吃好住的养着你,你却说这种话来气我?你瞧瞧你身上穿的衣裳,这可是我花了好些银子买来的,我若是对你不好,会买这么好的衣裳给你穿么?”
这衣裳是沈氏为了让刘月儿嫁到大户人家去做妾,才特意买给她穿的。
沈氏像上次那般,声泪俱下的指责刘月儿。
众人定睛一瞧,刘月儿身上穿的衣裳确实不似普通人家的粗布麻衣,而是颜色鲜艳的绸缎,做一件这样的衣裳,少说也得一两银子。
平常人家的吃穿用度,一个月都用不着一两银子,看来沈氏是真的打心底里疼刘月儿呢。
不少人,已经开始帮着沈氏指责刘月儿。
便是左少卿也现出了几丝无可奈何,他瞧了唐无忧一眼,感觉这事他帮不了唐无忧。
便在这时,唐无忧抱拳又道:“大人,沈氏到底是疼刘月儿,还是虐刘月儿,只需请个大夫来替刘月儿验验伤便知!”
刘月儿是个姑娘家,平日里出门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碰撞,因此,她身上若是确实有重伤,那沈氏的嫌疑是最大的。
陈师爷想劝左少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听左少卿扬声道:“请大夫!”
没过多久,衙役便将附近的一名大夫请上了公堂,大夫替刘月儿诊了脉像,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而后抱拳答话:“大人,这姑娘的脉像不稳,似有内伤,依老夫所见,应是被棍棒所伤……”
大夫年过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