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南吕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透过倾城看到了另外的什么人,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控。
倾城不动声色地和灵枢交换了一个视线,“我来自白玉京。”
听到白玉京三个字,南吕的面部抽动了一瞬,剧烈的情绪仿佛被重新压制回心底。
“准确来说,我来自白玉京五城十二楼中一个你没听说过的机构。我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直达上听。”倾城语速缓慢,吐字异常清晰。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即是白玉京负责这次连环凶杀案的最高负责人。”
“我知道你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因为可以如你期望般处理这件事的人已经在你们的掩护下逃走了。”倾城笑了一下,恢复了身为上位者的气势。
“放心,案件结束前我不会再来找你,因为你真的不是凶手。”
“……为什么是结束前。”南吕小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倾城捏起灵枢的绒爪,冲他挥了挥充作道别,转身的瞬间又露出了与那位不速来客极为相似的轮廓,因唇角微弯,显得眼神缱绻。
南吕终于想起了对方离去前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南吕这样问他。
那人背对着南吕,声音有些自弃又有些解脱,“因为我早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在手染鲜血之前,阻止自己。
却还来得及,在自己变成最厌恶的模样之前……
“有一件事。”南吕静静地看着倾城,声音紧绷,语速不受控制地变快。
“若你决意找到凶手,那么一定要快,时间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转告他,好好活下去。”
我们披荆斩棘,在这么肮脏的命运里挣扎着爬到这里,不管是耻辱还是荣耀,都要背负着走下去。
别让我对你失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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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准备去下一个目击者那里暗访吗?”林宅的花厅,再度适应了自己猫形的灵枢重燃了对本体的热爱,踩在桌上,用肉垫翻阅竹简。
“不必了,这个就已经够了。”倾城也确认了几个对应的线索,有些感叹道,“这孩子真的是太聪明了……”
越聪明,越让人惋惜。
“如果是你,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你说出这样的话。”灵枢无情地打断了她的感慨万千,并且抬爪呼住了她的脸。
倾城一言难尽地拨开了他的前爪,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在‘我尊重他的全部决定,但如果有人有能力打扰他的清净,那么还是请麻烦阻止一下悲剧发生。’的情况下?”
“差不多,南吕关于那个人的情绪转变是瞬间的,之前几天没有任何异常。”灵枢趴在竹简堆成的小山上,分析道,“那么让他想起‘那人可能选择死亡’的契机就在你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和凶手有相似的地方?”倾城皱着眉头,“目击者皆是小男孩,可长到我这个年纪,就很少会模糊性别的界限了。”
灵枢抬起一只猫爪托着倾城的下巴仔细端详,小小的猫脸上神情严肃,丝毫没引起倾城半点戒心。
“也有可能,对方是个女人。”倾城的脸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很难和男人相似,那么凶手是其实女人大抵就是唯一的答案。
“女人……”倾城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我在云京的三年里,确实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一个长相与她有三分肖似的女人。
……
一个身份可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东城明琼河区域的娈童扯上任何关系的女人。
“可能性很低。”倾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放下了笔。
竹简上勾红的名字与历法对应,完美契合了凶手选择人证的规律……也恰恰是因为这个规律,让南吕发觉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灵枢仿佛想到了什么,迅速离开花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化作人形重新走了进来,顺手抄起一根毛笔,在铺开的绢纸上迅速抄下连环案件中五个人证的名字。
南吕(去年八月)、映雪(去年十月)、太簇(今年一月)、弦月(今年三月)、端阳(今年五月)。
映通应,弦通冼,端阳节……又名蕤宾。
竟然全部对的上。
倾城默默地将自己誊好的十二律放在了灵枢面前。
南吕、无射、应钟、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冼、中吕、蕤宾、林钟、夷则。
八月、九月、十月……五月、六月、七月。
十二律对应地支,完整的一年。
南吕,恰好代表着八月。
‘一定要快,时间不多了’……今天是五月二十,距离六月还有十天左右,比起七月,六月更符合南吕言语中的紧迫。
是什么能让感同身受的南吕觉得对方必然会选择自尽呢?
因为她已经报完仇了……
她最后一个要杀的是自己。
“卷宗缺失,或者调查有疏漏。”倾城近乎叹息般说出这句话,造成这种局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情报出现纰漏;二是霜降城内部也有鬼。
“凶手每一步都有详尽的计划和筹谋……他应该已经杀了十一个人了。”
“第一个目击者不是南吕,是凶手自己。”灵枢也想起了南吕所说的时间紧迫,“去年七月,凶手杀了第一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仇人。”
灵枢想起了倾城提到的那个女人,问道,“肖似你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和夷则相关?”
“这点你应该猜错了。”倾城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