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姑说道:“这件是旧衣,不值得再改了。”
徐溶笑眯眯的道:“别处都还好,单是腰身粗了,许是有了喜信儿吧?”
“没有的事。”钟可姑顿时脸上发红,转过身去。
王玄清恍然道:“大喜!太太正苦苦盼着抱孙子,你得注意保重身体。”
钟可姑苦笑道:“我就是丫头的命,兴许只是发了福,生儿子如今也轮不到我了。”
“不许说丧气话。”王玄清扶着她坐下,“这不是玩笑话,要早知道就不请你来了。”
吩咐丫鬟扶着她回去休息,王玄清不敢马上告知太太,万一不是岂不连累了弟妹,寻思着找香玉过去把把脉。
眼瞅着大年三十,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沐凝雪从议事厅下来,想起萧雨诗的秋爽斋地炕坏了,前天吩咐管事们修理,不知修好了没有,便亲自至秋爽斋一看究竟。
萧雨诗迎了出来,同到屋里闲话。沐凝雪见窗台上放着花瓶,还插着几枝白菊,说道:“你这里的菊花开得长久。”
萧雨诗说道:“这是后开的,屋里不冷不热,正和花儿合适。”
沐凝雪感受着屋子里的冷暖,说道:“这屋里地炕多久没生火了?怎么不大缓和。”
“去年在翠柳的梅园过冬,就忘了生火。”王玄清解释道。
一边的巧春正和鸾儿靠着玻璃窗向外观望,一起说道:“外头下雪珠了。”
所有人走过去俯窗一看,果然天空中阴云密布,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雪。沐凝雪笑道:“青霜苦苦盼着雪呢,寒梅诗社约好了冬天遇雪天起社。”
萧雨诗说道:“这还是今年的头场雪,只怕下不多大。”
一会儿外面的雪花渐密,梧桐树下山石间隐隐落了些积雪,白色覆盖不住青色,看上去斑驳不匀,遥遥看见王玄清带着丫鬟婆子迎着雪花缓缓走来,萧雨诗忙拿了伞出去接人。
迎春一个人回院子取雪衣,沐凝雪随着走到檐下,大家一起并肩站着赏雪。很快天上的雪花更大,一片片如搓棉舞絮,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只是落在地上半已融化。
很快迎春取了一件紫陀罗呢的外套来,乃是来自印度,上面绘制了无数金色梵文,花纹是一千只栩栩如生的孔雀,据说是大德高僧开了光的。
萧雨诗也披了件大红猩猩的斗篷,各自带上观音兜,丫鬟们打着清油伞,三人往山上的梅园而来。
一路上只见重林叠嶂,缭白萦青,池子中的枯廖寒芦难得迎来雪团,更压的奇斜有致,过了蜂腰桥,只见一位穿着白狐斗篷的丽人迎面行来。
王玄清说道:“什么人居然和咱们同趣呢?”
渐行渐近,丽人见了沐凝雪,开口道:“姐,你往哪里去?”
原来是沐青霜,雪天雪一样的美人,明眸皓齿绝色天成,沐凝雪笑道:“你这丫头,刚下雪你就赶来了。”
“我哪有赏雪。是娘有两句话,叫我来和你说,刚好在这里遇见了。”沐青霜说完和王玄清萧雨诗见礼。
沐凝雪说道:“咱们有话,到梅园再说。”
一行人进了梅园,徐翠柳正在门外看雪,笑道:“我正想着,这么好的雪怎没人踏雪寻梅,可巧你们就来了。”
萧雨诗问道:“这里红梅开了没?”
徐翠柳指着梅树说道:“你看那树上的骨朵,这几天就要开了。”
“梅花没开,咱们围炉清话也好。姑姑呢?”沐凝雪脱去外套,拉着妹妹的手。
徐翠柳说道:“在屋里呢,我拉她出来瞧瞧,她走到廊上打了一寒噤,缩回去了。这雪地里也是冷,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进了屋,姐妹俩走到一边,沐青霜悄悄说道:“西北有叛乱,小弟要请缨平叛,娘不肯放他,娘儿俩正在争执呢,叫我过来对你说,拿个主意。”
沐凝雪说道:“无妨,西北有大姐夫坐镇,二哥也会带兵去围剿,昂儿立功心切,拦是拦不住的,再说他身为武将,岂能躲在京城?”
“就怕有个不测。”沐青霜苦恼道。
沐凝雪又何尝不担心?好在平叛危险并不大,想了想说道:“那就带上你姐夫的亲卫队,有十个人是万中无一的神枪手,那火枪也是千里出一,你姐夫称为狙击步枪,上阵也好擒贼先擒王。”
“好。”沐青霜便要披上斗篷。
沐凝雪忙道:“人都来了,赏赏雪再去,天还早呢。”
“娘等着我回信呢。”沐青霜说着和其她人告辞,冒着大雪匆匆离去。
“巧春你过来。”沐凝雪有心叫丈夫来散散心,顺便告知,“你去请少爷过来,说我有事相商,去吧。”
“哎!”巧春答应一声,打着伞去了。
书房里,徐灏正低头摆弄沙盘,他早已收到百姓蠢蠢欲动的消息,正在苦思对策。因西门谨前来投靠,他得知了是李芳在幕后鼓动百姓,但他更想揪出来奸细,自己的行踪连自己都不可预测,怎么就有人及时传给了李芳?
他还不知道李芳心存歹念,竟妄想置他于死地。虽说早一步把白人弄走自然就没事了,但将来总归会遇上,这些以讹传讹的谣言必须破除,不然就和遇到倭寇似的,没等交手就集体逃亡。
麝月放巧春进来,徐灏抬起头笑道:“怎么溜来了,不是和你奶奶在一起么?”
巧春指着沙盘说道:“兰春她们和少爷表小姐也在玩呢,各种箭楼小兵大炮瞧着怪有意思的,这个赏了我吧。”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