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招摇?”徐海摇摇头,沉吟道:“我得写信告诉三哥一声,木秀于林呀。”
在酒楼里吃了饭,钟潭才又带着他去了最好的青楼,上了二楼,就见左首一间雅室打起了门帘,一位姿色不俗的倌人春风满面的站在门口,娇滴滴的道:“钟大少来了。”
钟潭才一边招呼,一边跨进房去。徐海跟在他的背后,只觉一股子脂粉香气扑鼻而来。
对这个徐海自然很有免疫力,松江府的娼ji业在发达,也不可能赶得上秦淮河。不过有别于金陵名ji高髻大袖,崇尚汉唐风的飘逸妆扮,这里的粉姐流行娇小玲珑,绸缎小袄剪裁得极为合身,凸显fēng_liú跌宕的优美体态。
伺候徐海的名ji是青楼里的头牌,一张雪白的鹅蛋脸,五官精致,七窍玲珑,最妙的是一点樱桃小嘴,不笑时亦含笑,真乃两鸿秋水处处生情。
徐海点头道:“华亭繁华真是名不虚传。”
类似徐海这样的豪门子弟出手十分大方,当下不由分说把人给包了,也不在青楼多做停留,直接带人坐着马车就走。
可是徐海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听他们的言谈是去什么秋园,不禁问道:“为何要去那里?”
钟潭才解释道:“秋园是一条步行街,三年前被江南商会出资兴建的,整条街皆是各式各样的有趣建筑,最大的是中华园,各地风格的房子也有,还有什么古罗马,拜占庭、波斯等国外风格的。本地人一个月不游三四次秋园,就算不上体面,不在那里买几件东西,不能自称是阔客。”
徐海心中暗笑的同时也大为震惊,江南商会不就是红叶牵头,大嫂出资,兄弟姐妹各有股份的家族买卖嘛?没想到在外头竟然有偌大的声势,怪不得三哥总有花不完的银子呢,敢情不声不响的借此大赚特赚。
钟潭才对此津津乐道,继续说道:“我初到松江府的时候,心想像咱这样来自京城的人,翩翩风度,去秋园出出风头,必定没有人能比得上吧?咱们的衣裳多考究?宫里的最新样式,就连家人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奢华绝顶?
哪里晓得,一到秋园险些把我气煞!瞧瞧人家手上的戒指,衣裳颜色比我搭配的还均匀,缝制讲究得不知有多少,全是皮子面的皮鞋,还有马车的精良,马夫的打扮比咱家强过太多了,娘的好似这一班人成心来塌我的台,出我的丑似的,你想我气不气?”
徐海哈哈大笑,二人说话间完全不把对面的两位姐儿放在眼里,“自古论起衣服首饰新奇巧妙的样式,一个是从宫里和达官贵人家行出来,一个是从青楼行出来,想必松江府是由青楼带出来的风气吧?”
“没错。”钟潭才对着两个姐儿呲牙一笑,“就是从堂子里风行出来的,很有些当红的名ji,成天出奇制胜的想新花样,不管是衣裳、首饰、发髻,想出来新花样就到秋园来比赛。样子好看的,商铺就跟着卖出来,不但有现成的珠宝行成衣铺,现今这里连专为女人打理头发脸蛋的美容沙龙都有,弄得连良家妇女都争相模仿,也不怪士林骂松江府首开风气败坏之先河。”
徐海不屑的道:“狗屁的风气败坏,各省哪没有青楼楚馆?读书人谁没有去逛过?等他们绝迹行院时,再来谈风气败坏吧。”
“就是。”对面的姐儿笑道:“有些官员表面上气度严谨,高高在上,上了床还不是那副恶心嘴脸?”
到了秋园,徐海大开眼界,不许车马轿子通行的步行街,衣着体面,争奇斗艳的男男女女随意漫步在石子路上,两侧各种各样的楼房,五颜六色的招牌,迎宾的侍者等等。
可惜没有标志性的霓虹灯,尽管徐灏成立了专门的研究团队,可时至今日还在研究,谁让他没有一点关于电的概念呢。
徐海边走边看,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也是那么的熟悉,万变不离其宗,徐家的新宅也有各种各样的建筑物,两边自是相互借鉴。
现如今连欧洲还没诞生所谓的外国花园,无非城堡草坪而已,所以在明朝被称之为新式花园。
徐海数落道:“秋园秋园,应该是个花园了,怎么亭子假山都没有?难道松江府的花园都是这样的?一片草地造几间两三层的砖瓦房,带些白柱子就敢称花园?这在内地真真都笑死人了。”
钟潭才说道:“这其实都是店铺,真正的花园大多是民宅,一样也有亭子、假山、水阁、荷池、七曲桥,松江府不也是江南。对了,最大的园子是徐园,那不就是你家的嘛!我倒给忘了。”
这话一出口,陪伴两侧的姐儿眼眸瞬间亮了,不约而同的问道:“敢情公子是徐家人?”
钟潭才与有荣焉的笑道:“何止是徐家人,还是正八经的本房五少爷呢!”
“哪里哪里。”徐海不好意思的谦虚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张扬,随即茫然问道:“我家在这有园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哎呦!”姐儿眼眸都能滴出水来,紧紧搂着他的胳膊,遥指着道路的尽头,“松江府谁不知英国公家的徐园?占地足足抵得上整个秋园了,如果五少爷能带奴家去游览一下,情愿不要您一文钱,侍寝三个月。”
“我情愿陪睡一年。”另一个姐儿不甘示弱。
徐海苦笑道:“奈何家规森严,决不允许带外人留宿家中。不过邀请你们去逛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