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任风雪凌厉,他面无表情的走。
他,想走走。
宁?一袭黄色睡裙坐在白色羊毛毯上,裙摆在地上开出一朵光波流转的花,美不胜收。房间里满是玫瑰的馨香,一室缱绻。
钢琴曲缓缓流淌,房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宁?。”是安迹沉。
“我说了我不想见你。”宁?烦闷的回答。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不进去,你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已经不疼了,不需要检查。”
“很快就好,一点也不麻烦。”
“不检查不检查不检查!要我说多少次啊,你能不能别再烦我?!”宁?冲门外大吼。
“听话宁?,我真的不进去,你检查一下。”安迹沉仍劝着。
“滚开。”里面传来暴躁的声音。
自从宁?醒来,她的脾气确实变了很多,比以前温和的好多,也很少真正的发脾气。但是现在的她,比以前任性许多,很多事情不管她是不是错了她都固执的让别人对她纵容。
无关怎么样,她开心就好,对错又怎样?只是有很多事情,她不想做却不能不做。
安迹沉让女佣打开门,带着医生进去。宁?起身看着安迹沉,脸上的怒气更明显。她突然拿起手边桌上的水晶摆设想安迹沉砸去。安迹沉也不躲,任由沉重的摆设将他的肩膀砸到侧向一边。
不躲,把这些伤积累下来,等着看那天才能上到让她心慈手软的地步。哪怕那天会是天荒地老他也等下去。
“我知道,我没地方可去,”宁?生气的脸上突然悲伤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你安排好。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我也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好好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是脚踏实地的生活着,而不是靠着你活着。我一点也不想这样······”
宁?向门外走去,柔软的裙裾摇曳在空气中,波光荡漾。经过安迹沉身边,她看向他,眼里是如水的忧伤:“我真的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而不是这样活在你的世界里。”
话尾在空气中摇荡,抽打在安迹沉身上。一下一下,血肉模糊。
再来一次,她还是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仍旧想要挣脱。为什么,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宁?离开房间,觉得心里很闷,只想在外面转转。
安迹沉拿了一件大衣追了过去:“把衣服穿上再走吧。”
宁?看着安迹沉,片刻突然笑了:“好。”那笑,壮美的如奔上祭坛的大鸟绚丽的羽毛,美丽却扣着死亡的哀伤。
他,这是赶自己走吗?
接了安迹沉手中的衣服,宁?转身离开。
本来自己拥有的就少的可怜,现在,除了一件御寒的衣服,什么都没有了。
嗯,一无所有。
大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冷硬的北风。身上紧紧裹着那件厚实的大衣,长处大衣的睡裙被迎风吹着,纠缠在小腿上,一片冰凉。脚上是一双丝绸拖鞋,鞋底很薄,走在路上又冷又硌。
路上没有行人,不会有人在这北风肆虐的雪夜里在街上闲逛。长长的路,只有她、和倒映在雪地里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在街上游荡。
没有家、没有休息点、没有温暖,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这么走着。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
“好,你想怎样,我都满足你。我会给你自己的生活,你想怎样都好,我只是想你好好地生活,不那么累,我只是在关心你宁?。”
为什么他不这样劝她呢?她只是想找个依附点而已。
她想一个溺水者,趴在一根浮木上在大海里飘着,很冷、很孤独。后来她被他救上岸,那时她全身*,奄奄一息,需要很多很多温暖和爱护。他却只给她药和食物。不够、远远不够。她仗着他对她的不离不弃,想要得到更多,可他不给。她闹脾气要走,他就让她走了。
其实,他能给的,都毫不吝啬的全都给了她。但她要的并不是他能给的,他又能怎么样呢?
安迹沉默默的跟在宁?身后,看着她逆风而行跌跌撞撞。她走了很远很远,他也跟了她很远很远。
宁?终于走累了,全身的力气用尽,瘫坐在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上,又冷又累,快要死了一样。
死了就死了吧,她什么都没有,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瘫坐在地上,宛如一朵开在水面上的水莲,硬撑着不被雷雨摧残。
冰雪被踏破的脚步声传来,宁?抬头,色彩凄迷的脸如同这凄迷的夜色。安迹沉看着她,慢慢走过去,宁?冷冷看着他慢慢走近。
“回家吧?”他蹲下去望着她倒映着繁华夜色的双眸,恳求的问她。
宁?突然哭了。
安迹沉顿时乱了手脚。宁?从来歇斯底里的哭过、乞求的哭过、委屈的哭过,可是这种毫无预兆的哭,让他感觉很慌乱。
不顾一切的将宁?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语无伦次的安慰:“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亲近,只是一时不注意。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
宁?不说话,纤细的身体在安迹沉怀里轻轻颤抖,泪水湿了安迹沉一大片衣服,也湿了他长年冰封的心。
“别哭了······”搂紧她瘦弱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只能问,“跟我回去吧宁??”
她要走,他不知道该怎么留,只默默的跟着她,看着她走了好远好远。她终于没了力气跌坐下去,他才敢走上前。
回去吧?你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