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藏货几乎要被吕毅一扫而空。
卤鸡腿,酱鸭翅,他一手一个。
“好久没吃到这等美味了,爽快!”
而另一边,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东叔怎么还没回来?”郦沫抱着双臂,紧张地倚门而望。
“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看看。”楚霂溦先行出门。
“我也一起去。”
郦沫走之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吕毅,他竟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喝得还是百年窖藏的杏花村。
边喝边摇头吟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好酒,嗝。”
这一幕要是被郦父看到,心都要滴血——宝贝收藏就这么被糟践了。
依雪山庄建筑风格古朴,门廊纵深数米。
此刻,廊下首当其冲站着的,便是昨夜被东叔抬回去的庞星寒。
他头上包着纱布,一脸怒气地朝里面张望。
见到郦沫前来,神色才稍稍松缓,放话道:“昨晚那事,你们郦家该给我一个交代!”
郦沫视线越过他,看向东叔面前的长须老者。
老者眉长如须,垂下寸许,头上绑着讲究的发髻,一身麻布粗衣,倒有几分年画仙翁的气韵。
“徒儿,不得无礼!”老者发话,中气十足。
见东叔态度敬重,便知年画仙翁似的老者该是庞星寒的师父——林玄。
“林伯,晚辈郦沫,没能尽早出来迎接,失礼了。”郦沫的礼数做的很周到。
林玄捋着胡须,眯眼打量她,满意地颔首道:“我与你父亲见过一面,虎父无犬女,怪不得星寒这小子会倾心于你了。”
庞星寒得意于自己的眼光,同时在用眼神暗示郦沫——嫁给我准没错。
可惜,他的种种表现都被郦沫直接无视。
“林伯,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儿吗?”
林玄垂下的长眉哆嗦了两下,因他眯着眼睛,神色辩不分明,“听闻,郦府来了一位客人,对我知之甚多?”
很显然,他说得是吕毅。
就在昨晚,为了吓唬庞星寒,吕毅还骗说林玄已经归西,做了孤魂野鬼。
庞星寒必定一五一十地全部转达,林玄这是来寻仇了。
华夏没有一个人,在得罪内劲高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思及此,东叔背后的冷汗早已打湿了身上的唐装。
以林玄在燕北的威名,就算久不出世,但凡他要是放话,追随者之众,足以让所有人望尘莫及。
其中不乏精英能人,联和起来对抗郦家的话,都不等郦远动手,郦歌盛世就会彻底覆灭!
“林老,您听我说……”东叔脸色焦急,要解释。
林玄却伸手示意他收声。
他一脸郑重地看着郦沫,再次求证:“那人是不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穿长马褂,布鞋,腰别酒葫芦?”
听林玄形容,是吕毅不假了。
不过,话里的意思不也表明,二人之前确实认识?
然而,是过节还是交情,郦沫更倾向于前者。
见郦沫神色为难,林玄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告诉我,他如今人在哪里?”
“那混账躲哪儿去了,快出来!”庞星寒有了倚仗,跟着高声喝道。
气氛瞬间紧绷。
郦沫镇定道:“林伯,不好意思,他人已经走了。就在昨晚。”
“小姐……”东叔愕然,郦沫这样说,林玄跟庞星寒找不到吕毅的人,必定会迁怒于他们。
以小姐的阅历,又哪里知道得道高手的强大之处。
惨了!
“走了?”
郦沫点头,“对,人走很久了。”
就算没有了再挽留吕毅的意思,可无论如何,郦沫都做不出将他出卖的事情。更何况,看东叔面对林玄时噤若寒蝉的态度就知道,后果好像还会很严重?
东叔暗恨,吕毅的出现惹了大麻烦,小姐又一心袒护,全然不知面对的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小姐,你真是糊涂啊。’
‘难道宁可将郦家葬送,也要维护那小子吗?’
‘从今以后,燕北将再也没有郦歌盛世,就算师门那边也护不住你们父女了!’
就在东叔绝望地闭紧双眸时,传来林玄失望的叹息声。
等等……这反应有点不对劲?
郦沫跟东叔都有所察觉,还没来得及深究,突然传来吕毅的声音。
“怎么都在这里站着啊,有话进来说吧。”
郦沫愕然回头。
就见,吕毅拿着一条鸡腿,站在玄关处,啃得是满脸油光,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
郦沫在震惊之外,巨大的担忧涌上来。
不好了,怕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果不其然,看到吕毅,庞星寒愤懑难当,捂着额上的纱布,阴狠道:“是你,竟敢咒我师父!这次来,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教你怎么做人,以后,你在燕北绝对混不下去了。我要你做牛做马,给我擦鞋做马凳!”
东叔苦笑——吕毅这么愚蠢,任是谁都护不住了。
郦沫大急,暗恼吕毅丝毫都没能体会到自己的苦心,反而自己往枪口上撞。
“师父,就是他,我这就废了他一条腿,给您老人家出气!”
庞星寒示意保镖递来一根合金棒球棍。
可棍子还没接到手,就感觉脸侧劲风扫来。
“啪”一声,他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人即刻间东倒西歪。
惊慌间转头,面对的竟是林玄怒气冲冲的一张脸。
“孽徒!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