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司机老练的一个刹车,加装了防滑链的轮胎在满是冰渣的路面上吃力的增大着摩擦力,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稳稳当当的停靠在大帅府门前。
“敬礼!”
“长官!”
套着笨重的棉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穿着狗皮帽子的卫兵哗啦一声拄着手里的辽造13式步枪,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持械礼。口鼻位置满是化了又结的冰霜,呼出去的热乎气都化成了水雾。副官沈滨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抢先一步拉开轿车的后门。
在正式宣布改旗易帜后,随着张学良这个大当家的渐入角色,对于奉系来说最危险的时候算是过去了。为了防止日本人惦记。把抓回来的一大票亲日分子全部拉去第四军的靶场上,当了枪靶子后,秦漠也很识趣的自行请辞了城防司令官的职务。随着隔离分散撤回驻地的东北军(安*改名)一起,将奉天城的防务移交给了奉天当局。大帅府门前那些霸气侧漏的宪兵们也跟着一起被撤走了,接替他们位置的是原先大帅府的那一批卫士。
带着第四军移驻到北大营的秦漠。突然接到了一则大帅府打来的内线电话,话筒那头正是张学良本人。刚刚完成了接班以来第一个大决断的张学良,在电话那头用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希望能让秦漠来一趟大帅府,至于原因则是闭口不谈。接到了电话后,本能的预感到要出事,秦漠匆匆的命令小副官准备专车,自己拿上大檐帽和大衣,就往外走。带着小副官上了那辆防弹板的福特a型轿车。在两辆满载着警卫的轿车护送下,一路碾压过冰渣,直接赶到了大帅府。
“这里是大帅府。整个奉天防卫最严密的地方就是这儿了。所有人,找个暖和的地方原地警戒,沈滨,跟我进去!”整理了一下军容,秦漠回了一礼,对身边的随员吩咐道。
“是!”身后警卫们慨然应声。脚上的德式高腰羊毛军靴,踩着地上没清理干净的残雪和冰渣子。咯吱作响着往大帅府走去。身后的小副官沈滨落后秦漠半步,屁颠屁颠的始终紧跟在后面。
“定邦将军。快,里面请,里面请!大帅正等着您呢,外面寒气重,冻着身子骨可不不得了。”一进门,远远的就看见早早等候在门厅的老管家林渊泉。这位后来追随了张学良半个多世纪的老管家待看清来人后,顿时眉头一松,和气的招呼道。
作为大帅府的老人,这位老管家对于老张临终前的嘱托是知情的。成了老张的“子侄辈”,在待遇和称呼上自然不能再等同于东北军中的其他将领。再加上张学良的吩咐在前,来的次数多了,老管家对于秦漠也是自然而然的熟络了。照例招呼了一声吼,随即欠了牵涉,让开道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脚垫上擦干了靴子底部的雪水和泥浆,秦漠轻车熟路的在越过来来往往的仆役,自顾自的抹去了大帅府的书房。
“大帅就在里面,将军请!”作为内侍卫处处长的谭海破例的守在了书房前,被破格提拔为少将的谭海主动的给同样挂着少将军衔的秦漠敬了一礼,示意道。
这位张学良身边内侍处处长亲自跑这儿来当门神,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仗着穿越客身份的便利,秦漠迅速的过了一遍脑海里的库存,脸色顿时一变。把副官沈滨留猓自己单枪匹马的走了进去。
“六哥?!”一进门,书房里淡淡的印度锡纸熟鸦片的味道随着温暖的空气氤着,一向注重形象的张学良罕见的叼着一杆烟枪,凑着一个烟泡,苦着脸吞云吐雾。自打穿越过来,算是两世为人的秦漠,还是第一次见到“抽大烟真人秀”,当机噎的说不出话来。
“定邦,让你见笑了,坐,快坐!”愁眉苦脸的张学良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幽幽的放下烟枪,试图掩饰着尴尬。
“。。。。。。”
“六哥,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奉系可都指望着你呢。大烟这东西能戒掉的话还是戒掉的好,伤身体。”脱身身下那件7斤多重的羊毛呢毛领大衣,抖抖上面水柱,随手挂在了书房里的衣帽架上,紧了紧身上的羊毛尼冬装,秦漠忍不住劝道。
“定邦,让你看笑话了,六哥倒是想戒了,可是。。。嘿,不提也罢!咱们是兄弟,到了留个这儿就别绷着个脸了,出门咱们是上下级,进了这大帅府的们,我张汉卿就是你兄弟!定邦,踏实的坐着!”张学良自嘲的笑了笑,摆摆手,招呼道。
“得嘞,六哥,您发话了,那我就不憋着了!屋子里暖气旺,这一身羊毛呢的冬装穿在身上还真的不得劲,风纪扣勒的怪不舒服的!”还是军团长的时候,为了缓解压力,张学良就借助于大烟。想起这一点黑历史,在这个群雄遍地的时空中渐渐磨练出来的秦漠,故作洒脱的活跃着气氛,配合的把话题岔开。顺手把身上松开风纪扣,大咧咧的靠坐在沙发上。
“六哥,刚才我在书房门口遇到了内侍处处长老谭,什么都不说了,六哥,这一次叫我来一定是有大事要决断对吗?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事情应该是咱们奉系内部的家事,而且牵连不小。”打算先入手,谈谈张学良的口风,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秦漠装逼的试探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