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综到病房,看见的是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叶倾心躺在病床上,景博渊正替她盖被子,贺素娥和三位老人家围着婴儿床,三名刚出生的小婴儿闭着眼睛睡觉,两个正吐着泡泡,一个抿着小嘴巴,睡得格外深沉。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站在门口一下子就愣住了。
贺素娥的表情不再是以往的清冷孤傲,多了几分柔软和温暖。
她眼睛里,流露着他从不曾见过的柔情。
叶倾心先发现景综,礼貌地喊了声:“爸。”说着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景综回神,忙道:“你刚生完孩子,好好躺着,没那么多规矩,都是一家人。”
叶倾心从善如流,微笑:“谢谢爸。”
景综走到贺素娥身后,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身体几乎要贴到贺素娥身上,他的存在感和气息很强,贺素娥表情冷了一下,修饰精致的两道弯眉往中间蹙了蹙,不动声色朝旁边让了让,避开景综气场的包围。
“你怎么来了?”景老夫人随口问了一句。
景综扫了眼贺素娥,回道:“下班路过,顺道上来看看我的小孙儿们。”
说话间,他走到茶几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叶倾心。
叶倾心没来得及说什么,景博渊先伸手接过来。
“……谢谢爸。”叶倾心只好咽下到嘴的话,笑着道谢。
景综朝叶倾心笑了笑,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
景博渊坐在病床边的沙发凳上。
过了一会儿。
贺素娥提出告辞。
景综立刻起身,也提出先回去。
司马昭之心实在明显。
贺素娥看了他一眼,跟三位长辈告了别,又对叶倾心说了句好好休息的话,拎上包转身离开。
景综忙跟上。
“你们家阿综和小娥是不是要复合?”盛老夫人转头看了眼出去的两人,问道。
外面都以为贺素娥和景综已经离婚,只有景家与贺家知道两人处在名存实亡的婚姻状态中。
景老夫人的注意力都在重孙子身上,随口回道:“谁知道,他们俩的事,我也懒得再管。”
“阿综和小娥瞧着倒是挺般配的,当初羡煞了多少人的金童玉女,后来离婚,我还惋惜了好一阵。”盛老夫人并不知道那两个小辈离婚的真正原因,只当是感情破裂。
景老夫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当年,贺素娥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景综,只是景、贺两家想结姻亲,景综又十分中意贺素娥,两家家长极力促成婚事。
两人婚后虽不说像别的小夫妻那样如胶似漆,却也相敬如宾,结婚第二年就生了景博渊。
谁曾想,景博渊二十岁那年,贺素娥再度怀孕,被景综失手推下楼,流了孩子,好长一段时间,贺素娥精神有点失常,甚至还举刀刺向景博渊,莫名其妙的将景家闹得鸡飞狗跳。
贺素娥想离婚,景综动用各种关系压着,贺素娥上诉无门,又有贺老夫人以死相逼,她最终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却也一气之下出了国,断了和景综的一切联系。
前段时间回国,因为景博渊的关系,她渐渐的和景家又有了来往。
景老夫人当年虽对贺素娥有万般不满,可她终究是自己孙子的亲生母亲,自己儿子又那么稀罕人家,景老夫人也是年纪大了,懒得再替五六十岁的大儿子操心,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好过。
贺素娥尽量无视跟在自己身后的景综,进了电梯,直接伸手按了关闭键。
景综利落地挤进来,笑眯眯地站到贺素娥旁边。
快六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头很高,穿着衬衫和西裤,手里拎着公文包,没有刻意端着官架子,却依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大官。
他皮肤有点黑,一笑起来脸上皱纹也不少,只是那与景博渊七分相似的五官,配上当官的气场和挺拔的身形,让他看着还是十分有魅力的。
“小娥。”电梯空间封闭有逼仄,是个适合暧昧的好地方。
景综漫不经心地挨近贺素娥。
贺素娥往旁边一让再让,直到冰冷坚硬的电梯壁碰到她裸露的胳膊,她才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她伸手想推开景综,“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没正形。”
“没正形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景综搂住贺素娥的腰,身躯贴在她身上。
贺素娥脸上的冷漠险些绷不住,冷冷开腔,“景综,你当真就一点都不介意我当初背叛你?”
景综一愣。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被人问了两遍这样的问题。
“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我当年背着你,和苏慕辰睡了,还给你怀了个野种回来?”贺素娥毫不留情地提及往事,用赤裸裸的语言。
“你想不想听我给你讲讲,那晚我跟他是怎么上床的?用什么姿势,做了几次?”
景综搂住贺素娥腰部的手臂骤然收紧。
力道大得,贺素娥以为他要勒断她的腰。
“怎么?受不了了?”贺素娥忍着疼,冷冷地注视着景综的眼睛,“所以,请你放开我。”
正说着,电梯忽地发出‘叮——’一声响,旋即缓缓打开。
景综在电梯门开的前一瞬,松开手。
贺素娥冷哼一声,挎着名牌包,睨了景综一眼,抬着头,像只孤傲的孔雀,款款离开。
她开车来的。
夜风有点燥热,她走到停车场,按了遥控车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