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薇儿捂着脸,难受地低着头,许久,搓了把脸抬头,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来,“嗯,会好起来的。”
叶倾心一直待到贺际帆回来。
贺际帆回京城没有去医院,反倒先回来找窦薇儿。
“你去过医院了?”窦薇儿问。
贺际帆见她两只眼睛红红的,把她搂进怀里,“让你受委屈了。”
他母亲什么样,他太了解了,州州在窦薇儿的照顾下病得这么重,他母亲会轻易放过窦薇儿才怪。
“州州在医院有医生照顾,还有家人守在那儿。”贺际帆道,意思是他去了也是多余。
“你这样,只会更叫妈不高兴。”当着贺际帆的面,窦薇儿给足了沈梦面子。
贺际帆拇指指腹扫过窦薇儿的眼睑,“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休息好吧,回房睡会,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医院。”
“我睡不着。”
叶倾心来之前,窦薇儿就在睡觉,只是怎么都无法入睡。
“我陪你。”贺际帆搂她去卧室,“正好我也困了。”
连夜赶回来,他也是一夜未眠。
不知道是不是贺际帆的怀抱太温暖了,窦薇儿渐渐陷入沉睡。
沈梦打电话来问贺际帆到没到京城时,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却没去医院看州州,而是在家陪窦薇儿睡觉,气不打一处来。
“州州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拜窦薇儿所赐,你是州州的亲生父亲,回来第一时间不来看他就算了,反倒去陪害州州病这么重的罪魁祸首,贺际帆,你到底有没有心?”
“妈。”贺际帆站在露台上,视线看向大床上的窦薇儿,她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孤苦无依的小猫,“州州有你们陪着还不够?你昨晚是不是说薇儿了?”
“她跟你告状了?”沈梦更气了。
“她要是跟我告状就好了,她什么都没说,我了解你妈。”
“哼!她做错事,还不许我说了?就她那身体,以后州州可能就是你唯一的孩子,我不心疼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还不是怕州州将来跟她争家产,想要铲除敌人,做梦!我贺家的东西,将来只能给贺家的子孙,她一个外姓人什么都别想得到!”
“妈,有些事你不懂……”贺际帆听沈梦如此偏执的话,忍不住想,瞒着州州的真实身份,是不是错了?
“我有什么不懂?那个窦薇儿,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贺家的儿媳妇,以后也不许她进贺家大门半步,除非我死了!”
沈梦撂下狠话,就挂了电话。
贺际帆十分头疼。
一面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从没想过,这种历史性难题会出现在他身上。
程如玉接到贺际帆的电话,刚下手术。
“想问你儿子的情况?”
程如玉耸着肩夹住手机,表情严肃,“情况不乐观,这种病来势汹汹,同时会引发败血症、心肝肾功能障碍等一系列的并发症,我听下面医生汇报,州州是picu最严重的患者,并且会越来越严重,我已经吩咐下去,医生会全力救治,你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慢慢等着。”
贺际帆一阵沉默。
对这个儿子,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期待,让时影留下这孩子,也只是一时心软不忍时影因为流产而终身不孕,本来想的也只是留下这孩子多张嘴而已,他不是养不起。
后来,孩子出生,时影送来贺家,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人儿,想着这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他慢慢地对州州生出一些喜爱,最后演化成父爱。
贺际帆不否认,得知真相前,他是真心疼过这孩子。
得知真相之后,他对这孩子的感情淡了些,但依旧是喜欢的。
接到叶倾心的电话,说州州病重进了重症监护病房,他焦急,一面担心州州的安危,一面担心窦薇儿会被为难,赶紧把后续的工作安排下去,开车回了京城。
贺际帆点了根烟,倚着护栏慢慢吸着。
他母亲本来就不喜欢窦薇儿,经过这次的事,肯定会更加不喜欢她……
如果把州州的真实身份说出去,母亲会不会拿这件事当成反对他和窦薇儿在一起的理由?如果州州不是他的孩子,他跟窦薇儿在一起就代表着他可能一生无子无孙,到时候,只怕奶奶和父亲都会站在母亲那边。
事情会更加棘手。
贺际帆后悔,后悔自己以前太过放荡,把**当享受,不然,窦薇儿不会因为他一时贪图快感而变成现在这样。
这大概就是因果轮回。
自己种的因,终究是自己承受其果。
窦薇儿这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贺际帆的脸。
“几点了?”
“四点十五分,我叫了外卖,起来吃点,然后一起去看州州。”
说到州州,窦薇儿眼神一暗,“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救治,医生说有很大的把握保证他没事,你放心吧。”
窦薇儿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却也没有戳穿,起床洗漱,吃了几口饭跟贺际帆一起去了医院。
贺老夫人和沈梦、贺长居都不在,大概是回家休息了,只有贺依依在门口守着。
贺依依正跟其他家长聊天,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架子,看得出来,她挺受欢迎的。
看见窦薇儿和贺际帆,她冲他们笑了笑,“哥,嫂子,你们来了?”
“情况怎么样?”贺际帆问。
“看不见里面,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贺依依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