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清低头,凝视着动人心弦、熠熠生动的她,狭长的眸光轻闪,幽深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顾二白正巧仰头望着他。
一时,只觉得万籁俱静,岁月静好,渐渐地……渐渐地……似乎还听到了胸腔里不和谐的跳动。
“你自己回去吧。”徐徐的晚风轻拂,此情此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随即,顾亦清毫不留情的转过身子,如一盆冰水浇下来,直浇的顾二白冷飕飕的在微风中颤抖。
方才美好的幻境被残酷的现实立马击的稀巴碎。
片刻后,顾二白一个踉跄赶忙追上他,“清叔!清叔我错了错了,我是顾二白,我是,刚才跟您开玩笑呢!”
顾二白节操也被碎得稀巴烂,心里更是内牛满面,看来以后是再也别想在他面前力证清白了。
顾亦清顺手好心拉了一把她欲跌倒的身子,面上似有回心转意,送她回去。
顾二白深深叹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不停的腹诽着,每次解释都不信,自己这辈子,难道就要栽在这个鬼地方了?
“回去以后别去招惹是非,给奶娘省点心。”顾亦清走在前面,醇厚的嗓音意味深长,如同本家长辈在循循教导她。
顾二白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的死踩着他的影子,顾亦清听她没音,停住了脚步,顾二白却没刹住,一个惯性,大力踩上了他的脚。
“啊……”时间凝滞了两秒,顾二白望了望自己的脚覆在一双黑靴上,再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皱眉的某人。
如弹簧般惊叫连连的后退两步,“你怎么停下来都没有声音的。”
顾亦清不耐的颦眉,额间似有怒意,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走。
顾二白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脑,过了会,见气氛实在诡异的很,不禁试探道,“叔,还气着呢?”
顾亦清没理她。
“要不,我给您擦擦鞋?”
依然没理她。
“揉揉脚?”
斜了她一眼。
顾二白见有戏,脸上有了笑容,“哎呦,清叔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这么容易生气呢,二白给你讲个笑话缓解缓解心情。”
看他的脸色,是不置可否。
顾二白是个污人,让她想笑话,一时半会,除了信手捏来污的,她根本就想不起其他的。
于是,她就捡了个低级污。
“从前有个媒人要给一个男子说媒,就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长发大波浪的。媒人乐了,问他就这一个要求?他却笑了,这怎么是一个呢?分明是三个。”
顾二白说完,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眉眼间果然有丝丝疑虑。
“清叔您猜不到吧,是哪个三个?”顾二白贱兮兮的笑了,求我,快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女孩子家,要注意廉耻。”不想,此时顾亦清不冷不淡的回了她一句。
顾二白被雷住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诧异的捂住嘴,惊得有点雷,卧槽!卧槽!清叔你知道,你居然知道!老司机啊,她就说,都二十八了,就算没娶妻,府里也是妾侍成群,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顾亦清余光瞥到她如雷轰顶的模样,眼底不可自察的漾起一丝笑意。
顾二白震惊之余,还不望打量着她清叔的颜值,祸害呀,祸害,一个如此俊朗的老司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怪不得刚才问她是不是倾慕李大祥,老司机想拉郎配啊。
“菊花怎么了?”此时,顾亦清不闲不淡,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来了一句。
这话题转的突兀,前后又风马牛不相及,到了顾二白耳中就别有一番意味了,仍然沉浸在yy他是个老司机中,脑子一短路,就哆嗦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清叔大半夜的说菊‘菊花’干什么?难道他是个变态sè_mó?
顾亦清本来不明白的事,此刻看她的动作,便什么都明了了,额角的肌肉不经意的挑了一下。
“去吧。”顾二白正无限惊恐yy他,顾亦清已经停住了脚步。
顾二白抬头,见自己家门内一片灯火通明,迟钝的点了点头,随即朝前走,走了约七八步时,才慢半拍的回过神来,笑着转头问他,“清叔要进去喝口茶吗?”
身后,一片夜色浓重,连个人影都没有。
“走的真快。”顾二白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自顾的对着空气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说话都不经大脑,“拜拜!不让我招惹是非,可我想招惹你啊!”
“汪汪汪~”院内,阿黄听到动静,兴冲冲的摇着尾巴冲出来迎接,顾二白拍了拍它的狗头,不想,阿黄摇头晃脑的绕过她,撅着腚朝着黑漆漆的远处叫嚷着。
“死阿黄,你想吓我!”顾二白见它对着空气摇尾巴,背后一寒,拔起腿就往家跑。
不远处,河边枝条茂盛斑驳的柳树下,男子修长清俊的身形蓦地僵住了。
灯光摇曳的庆家大院内,阵阵窸窣呢喃安慰声传来。
“二白她爹娘啊,别伤心了,孩子回来可不能训斥。”
“你说她怎么净惹些纰漏子呢,别人家的小姑娘都安安分分的,怎么她就不行……”
“孩子还是不懂事,需要好好教导~”
顾二白刚推开门时,便见院落里,庆家大娘坐在椅子上掩面难过,阿爹站在她身后垂头丧气,隔壁王婶则裹着蓝色围裙满脸的劝慰。
看到她后,几目相交,场面几度很是怨愤。
顾二白莫名有种要被揍的预感,暗暗地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