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年幼,虽然学习了几年武艺,但速度却并不快。从刚才江策所在的位置到皇帝的寝宫有挺长一段距离,等他赶到时,就看见原本应该在寝室内伺候的人都站在了门口。一个个注意到他的到来都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赶紧围了上去。
太子虽然性子沉稳,但当知道只有江策和皇帝两个人在内之后,脸色也不由得一变。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即使性子清冷如他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他扒开围着的人,小跑着进了皇帝的寝室。
厚厚的帷幕遮不住床边透出来的耀眼光芒,太子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不久便看见一人挥剑起舞,带起虚空中一大串花瓣,粉色的彩带缠绕身旁,虚幻得不像真人。
那人的清冷的目光看了过来,转瞬即逝,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多久。
双剑再次舞动,从异空间飘出的花瓣迷人双眼,随即那双剑变成了双扇,他一手执扇对着床上的人扇动了两下,一朵偌大的粉花随着他扇动的动作赫然出现,那花朵散发着微光,围绕着床上的人慢慢转动了几圈才渐渐消失。
直至整个寝室恢复原本的正常亮度,看呆了的太子才回过神来,他几步冲到床边,伸手推了江策一把,小身板挺立着刚好站在两人中间,满脸严肃的看着江策道:“你对我父皇做了什么?”
江策被太子推得后退了一步,脸上散过一丝惊讶,刚才这孩子手上一散而过的金色光芒竟能穿透他的护身气劲,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离去之时看到的金色巨龙,心中暗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龙气?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孩子,略带犹豫道:“你是……无端?”
“无端,不得无礼!”太子身后传来一声轻喝,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皇帝突然坐起身来,面色虽还是苍白,却再没有半点死气。
太子听到声音赶紧转过身去,拉着恢复过来的皇帝从上到下看了几遍,才放下心来,他也意识到刚才国师并没有害他的父皇,而是为他治病。
国师会治病的事情,他的父皇也曾经跟他提起过,只是没想到会是那般景象而已。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异象,他虽然觉得震撼,却并没有意外的感觉。
雍宁拉着太子坐到一旁,略带歉意的看着江策,“这孩子只是担心朕,你别往心里去。”
“无妨。”江策并不在意,他还没有那么小心眼,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用神识将雍无端扫了一圈。这孩子除了一身的龙气,其他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等级倒是比门外那些大人高上一些,毕竟是将来的皇帝,有些过人之处也不算什么。
他将目光转回皇帝身上,沉吟道:“你中毒太久,身体已经被伤了元气,将来体弱多病是肯定的,估计只能再活个十几年吧。”
皇帝的血条只剩下一半,以江策现在的等级用出来的“王母挥袖”绝对够加满他的血了,但是却只能加到三分之一的程度,想来是他自身的问题。
凡人的身体与修真界的略有不同,这些人如果伤病太重,即使是他也救不回来,该死的还是会死。
雍宁听他说还能活十几年,心里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他虽然觉得江策能救他,但是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好歹做了十年的皇帝,荣华富贵都享受了个遍,比之前的二十几年要快活许多,就算死了也没什么。
他已经想好了,儿子虽然小,但是能力却比他强,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比他更好的皇帝。国师对皇位并没有兴趣,将儿子托付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无论那些大臣们说什么,他都一如既往的信任着江策,他希望他的儿子也是如此。
“无端,你拜国师为亚父吧。”雍宁抬手摸了摸太子的头顶,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他目露期待的看着江策,不免又呆了片刻,国师呆在陈国二十多年,算来应该与他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岁月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样貌与十年相比没有丝毫变化,只除了那一身经过战争洗礼之后更加慑人的气势。
出乎意料的,雍无端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应,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抗拒那样的关系,他挣开皇帝的手,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雍宁大病一场,哪里能拉住长期习武的儿子,他看着儿子自顾离去的背影,情绪激动的猛咳了几声,脸上是满满的失望,他闭了闭眼睛,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来,对江策说道:“将来要是朕不在了,这天下便随你高兴吧。”
江策不明白这父子两人唱的哪出,又是亚父又是随他高兴的,只听他淡然回道:“我指不定哪天就会离开这里,这天下是你的,你要是死了,这天下应该是随你儿子高兴才对。我也不想平白无故多个儿子。”
雍宁闻言一愣,满脸错愕道:“你要离开?你要去哪?”片刻之后他才想起,江策造船准备渡海的事情,是了,很多年他就说过,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江策并没有回答,见雍宁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便转身欲走,袖子再次被人拉住,他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还有事?”
雍宁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赶紧放开了手,踟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城中多留几日如何?朕……朕为了重新建了一座国师府,你若有空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