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澜看看段珊珊,给她一个安慰的笑。手里继续干活,看都不看薛芝卿。
薛芝卿刚垮半步,就被几个人快速拉住:“薛老师别冲动……”
薛芝卿气势嚣张呲牙咧嘴:“我要弄死她!”
可脚下没再挪步。
薛渣不是傻瓜,大庭广众下,真拿剪刀把人戳个好歹,剩下的四十年光景真得在里面呆着不见天日了。
她只想将梅澜吓哭,吓尿,吓得抱头蹲下,承认自己错误,然后一举将她开除,再然后……
可看到大山压境、泰山压顶依然淡定自若根本不把她薛芝卿的举动当回事的梅澜,薛芝卿的胸口又顶上来一股血。
屈辱无比的污血!
就好比,你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人尖子,可在梅澜眼里你不光不是人尖子,她甚至没把你当人看,哪怕你拿把剪刀想戳死她呢!她都连眼皮也不翻你一下!
因为算准了你没胆量!
早将你扒光称了净重!
你在她眼里就是案板上一头烫了一水又刷干净的死猪,她已经里里外外翻看了个遍,连你胳肢窝里夹着几根臭熏熏的腋毛,她都数清楚了。
还会怕你?!
“你是不是把我当死猪了!”薛芝卿用剪刀指着梅澜傻逼兮兮的问。
梅澜想笑,嘴角抽了好几下,才平稳的回答:“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么说你!”
“告诉你我不傻!我能分析透你的心思,你刚才喊我猪八戒的时候,就是把我当死猪了!”薛芝卿生怕别人看不出她聪明绝顶能猜透梅澜心思似的。
亲娘!
这世上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
还真没有自作聪明到说自己是死猪的!
几个小组长很想笑,很不敢笑。都差点呛死,呛得鼻孔又酸又痛,呛得脸红脖子粗,呛得东倒西歪。
心里笑的花枝乱颤:“薛老师脑子是短路了吗?”
“好吧!我是把你当死猪了!”梅澜坦然。
“你…你…你凭什么当我是死猪?你没有资格这样肆意践踏我的尊严!”薛芝卿带着委屈的腔调。
“你终于体会被别人践踏尊严的滋味了?”梅澜看着她:“我什么都没说你,你自己硬往自己身上揽屎揽尿说我当你是死猪,还说我践踏你的尊严!”
停顿了一下,梅澜指着段珊珊继续:“第一天上班,就因为段珊珊长得好看穿的时尚,你心里嫉妒,硬说段珊珊是坐台小姐!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别人是有尊严的?!我今天穿的短裤和段珊珊那天穿的一样,我违法吗?我违背道德吗?都没有!你凭什么要以你自己的眼光评判别人践踏别人?!你有资格吗?”
“当然有资格,她跟我不是一个档次!”薛芝卿鼻孔里冷哼。
梅澜反问:“是不是这车间里的打工妹,跟你都不是一个档次,所以你无所顾忌的打压她们取笑她们还得让他们认为是你看得起她们是吗?!”
“当然!”薛芝卿还不觉死的看看几个小组长,意思是:“你们都赞成我的哦。”
梅澜朝几个小组长耸耸肩,无辜一笑。
小组长们不傻!分分钟的时间,她们看待薛芝卿的眼神便由顺从转换成了怨怼。
这些小组长心里都明镜似的清楚薛芝卿是看不起她们打压她们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大家都懂,为了工作大家都是当疙瘩汤喝了。
可这个姓薛的今天被一个车间女普工收拾成这副狼狈德性,依然不忘踩着她们的肩膀来烘托自己炫耀自己!
何谓打人不打脸?!
你姓薛的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打这些帮助你的人的脸!
你不是头死猪又是什么?!
车间里女工一边倒式的钦佩梅澜,理解她的勇敢和坚持。几个小组长对梅澜投以抱歉的眼神。
梅澜抿嘴微笑,表示不介意。
看着梅澜坐下继续干活,小组长们心领神会的都散了,把站在车间中央的薛芝卿一个人干晒着。
薛芝卿歇斯底里:“都给我回来!我在开会呢!你们这群又土又憨的外来妹!想造反吗!”
有人出声,语气比梅澜更毒舌:“你以为你是谁?西施?貂蝉?杨贵妃?呸!你说段珊珊是坐台小姐!你想坐台都没那资格!人家要求坐台小姐起码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你一头老母猪去应聘做台小姐还不被乱棍打死!”
“就是,打死母猪是不负法律责任的!”
“反了你们,我要把你们都开除!”薛芝卿像个乱咬人的疯狗。
“是你先跑到车间里来影响我们工作的!”梅澜纠正她。
“就知道打压我们女工,有本事的出去打压别人呀!”
听到女工说:“有本事打压别人呀!”梅澜才想起来补充:“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老打压我们了,因为在比你强的人面前,你就是匍匐在地上舔人屎尿的牲口!所以想在我们这里找回心里平衡!你这个变态!”
“变态!丑不拉叽的老太婆!死开!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小心我们去办公室告你!”
被人你一个丑老太婆,她一个变态喊的,薛芝卿的自尊自信是真心被踩扁了。她真的很像发了狂却没胆量的母猪,她很想再一次拿着剪刀向梅澜发出攻击!
可她用眼神左瞟瞟右瞟瞟,没有一个人再出手拉着她给她台阶下。
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各自做各自手上的活。
一个人在台上唱独角戏台下没观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