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阳心领神会,接下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儿子都管教不好,我看他爹也别当这个县丞了。”
朝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徐向阳好意思说丁如,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被打得全身酸疼的丁如听到这话,如坠冰窟,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别看徐向阳傻,但他后台大,就算是县令也不敢得罪他这样的权贵子弟。只怕他爹的位置是真的要不保了……
他连忙求饶,“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徐少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回吧。”
徐向阳哼了哼,“我说了可没用,得看顾姐姐怎么个说法。”徐向阳也是个鬼灵精的,发现每次他喊姐姐以后,朝颜对他的态度就好了些,于是便开始喊了起来——虽然朝颜只大他两个月。袁老夫人也乐得见他们两个关系融洽,总算重新给徐向阳好脸了。
丁如原本以为是顾朝颜吹了枕边风,这才引得徐向阳跑来打他,结果听这话,徐向阳竟是以顾朝颜为尊,头上不由冒出了冷汗。他恍惚间想起了去年的事情,那时候木通判的管事对顾朝颜不敬,最后木通判送上了不少的奇珍异宝赔罪。
……他怎么就忘了,顾朝颜身后可是有大人物护着呢。
丁如忍住身上的疼痛,哀求道:“我错了,顾姑娘您最是善良,原谅我吧。”
说罢,还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
朝颜笑眯眯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最是睚眦必报,等我气平了再说吧。”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可别喊得太大声,不然听得烦躁,很有可能会做出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
丁如听了,也只能强忍着不叫出声,那叫一个折磨。
朝颜不发话,那两个护卫便继续打。
一会儿,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朝颜才道:“好了,停下来吧。”
两个护卫停下手。
丁如在那边喘着气,脸上都是疼出来的冷汗,他看着高高在上的顾朝颜,心中的惶恐丝毫没有减少。要是他真的连累到父亲官位不保,那他就要成为全家的罪人了。昔日那些围绕着他的狐朋狗友不但不会帮他,只会落井下石。他恨不能能有后悔药可以吃。
朝颜道:“若是还有下回的话,打的就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子孙根了。”
她说得平静,却蕴含着淡淡的杀气,在场的男人都不由感到胯下一寒,不自觉缩了缩腿。
徐向阳挠了挠自己的头,“那还要让他爹丢官吗?”
朝颜道:“这次不用,下回吧。好了,我们该走了。”
她转身坐上马车,徐向阳屁颠颠地跟在她身后。
风中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声吹了过来。
“我原本以为朝颜姐姐你打人之前还先套上麻袋呢,你还真不怕这小子随便乱说话啊。”
“有什么好怕的,我只要不承认,京山县的老百姓们只会相信我,不会相信他。”真当她这几年名声白白经营的哦。
“我刚刚表现得那么好,能不能少拎几天水。”
“唔,那就减少一个时辰吧。”
“啊!你太狠心了!”然后便是徐向阳的哀嚎声。
丁如深呼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全身疼得要命。
他的随从也被打得很惨,揉了揉自己的脸,龇牙咧嘴道:“少爷,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爷。”
丁如心头怒气,反手一个巴掌甩过去,“说什么说!你真想连累我爹丢官吗?”他动作太大,撕扯到伤口,疼得表情都狰狞了。
随从敢怒不敢言,“小的不敢。”
“我警告你,回去后就说我们两个不小心跌坑里了。若是泄露出半点的风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丁如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刚刚顾朝颜是在警告他。这个女人,他惹不起,也不敢再惹了。今天只是遭了一顿打,没有连累到家里已经是万幸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去看望心肝,让她给自己上药一下,不然连走路都疼。
……
在看到丁如被狠狠揍了一顿以后,徐向阳心情也好了很多。他一高兴,就喜欢说话,就算朝颜不搭理他,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说得很开心,聒噪得朝颜头疼发疼,只想把他直接丢下马车。
真是太吵了……他和盛非两人完全可以比一下谁比较烦。
等到了庄子后,徐向阳总算停止了话头,准确来说是因为他口渴了。
朝颜领着他直接去找洛白,让洛白看着徐向阳,让他打十天的水。
徐向阳在别人面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偏偏在洛白面前很乖巧。
朝颜看得啧啧称奇,他在她面前乖巧是因为袁老夫人,洛白这边又是怎么回事。
看出了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洛白微微一笑,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十分无害,“小的有一回看到有一纨绔子弟想要强抢民女,便打了他一顿,那时候太过生气,结果力气没收住,将那人的腿给打断了。我记得当时徐少爷也是在场的。”
朝颜秒懂,徐向阳估计被洛白那时候给吓到。这样也好,有洛白看着,晾他也不敢偷懒。
洛白好奇问道:“姑娘怎么会和徐少爷认识?”
朝颜将袁老夫人在她家里做客的事情说了一下,洛白才恍然大悟,说道:“放心吧,我这十天内会好好地看着徐少爷的,定不会让他有偷懒的机会。”
徐向阳扁了扁嘴,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刚刚只让人揍丁如一顿根本不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