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咱们二一五团在这里死了这么多弟兄,难道就真的要这般狼狈地撤下么?”刘英身边的参谋问道。
刘英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军令如山,师座给我们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整整一天一夜,我们都没能拿下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刘英的语气充满了不甘,可那又如何?再不撤下,再这么打下去,二一五团的老兵可就要打光了!
飞机在天上轰鸣着,地上的火炮正在怒吼。
在有陆空火力的支援下,仍未能突破所有的防线,这点儿对于刘英来说,确实是件耻辱的事情——要知道,二一六团可是在仅仅只有两门战防炮的支援下就突破了所有防线!
“胡家骥,希望你们二一六团能不负众望,啃下这块硬骨头吧!”刘英眼睛死盯着前方,喃喃着说道。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就传来了,刘英转头一看:那是一支精神抖擞的生力军!
刘英绝对可以肯定,那是二一六团的兵!
一支部队,从士兵们的精神状态以及穿着打扮就可以分辨出是否是生力军了——一支生力军,最基本的状态就应该是精神饱满,以及穿着打扮还是比较整齐的。
而一支经历了长时间战斗的部队就不同了,他们是人,会累,也会受伤。
只见这批生力军领头的一个中尉一路小跑到刘英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刘团长,我是二一六团团部参谋郭其亮。”
是的,由于战斗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惨烈,于是郭其亮被抽调到了团部,担任作战参谋。
“嗯,我见过你,你们团长呢?”刘英轻轻点点头,一脸严肃地问道。
“报告刘团长,我们团座受伤了,现在正由我团的官兵抬着担架过来了。我们团长说了,若是让刘团长等久了,就让卑职先来说一句抱歉。”郭其亮目视刘英道。
“哦?你们团长伤得重不重?”胡家骥率部一夜拔下汇山码头这事儿刘英当然知道,只是他要指挥作战,所以并没有什么时间去看望这位老战友,胡家骥伤势如何,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我们团座身上五处轻伤,不算太严重,就是行动上不太方便,受了限制罢了。”郭其亮如实说道。
大约过了几分钟,躺在担架上被战士们抬着来的胡家骥就到了。
看着胡家骥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刘英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德丞,你看看你的这副模样,得是多惨呐。师座可是说了你好几次,你偏偏不听,看吧,又搞成这么比样了。”
在士兵的搀扶下下了担架,胡家骥有些尴尬地嘿嘿笑道:“这不是一时手痒嘛,嘿嘿。浩然(刘英表字)兄,你可就别笑话兄弟了。”
“这个倒是说不上,说起打仗这事儿,我还真不如你胡德丞。我都对梧州路的日军冲锋四五次,可仍是没有突破防线。可惜了,就剩两道防线咱们就能拿下沙泾港了……”刘英轻声叹息道。
对于承认自己打仗不如胡家骥这一点儿,刘英倒没觉得有什么,要知道,这胡家骥在国民警卫军系统里可是出了名的打将啊。
刘英很清楚,胡家骥能以一个黄埔五期炮科学生出身的资历,到此时能与自己这个黄埔四期步兵科学生出身的人平起平坐,怎么可能没有过人之处?
再说了,胡家骥带兵有一手,那可是公认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大多数的黄埔五期步兵科出身的学生可还是担任一个小营长呢!
“浩然兄说笑了,咱俩也别相互吹捧了,再吹,这牛都要在天上飞了。你连破三道防线的事迹,怎么不提一句?”胡家骥开了一句玩笑道,还是那句话,人家升职比别人快,除了不要命,更重要的是情商。
试问,假如一〇八旅出现像一〇六旅的情况,旅长受伤,顶上旅长这个座位的人会是谁,除了他,就是刘英了。
胡家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资历不如刘英,人家是黄埔四期的,可是要比他大上一期的,按资历排,也绝对轮不到他先升。
所以在刘英面前,胡家骥从来就没有托大过,一直都是保持一副谦虚而爽朗的面容。
刘英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就简单地跟你说一下这边的情况吧!”
“愿闻其详。”胡家骥说道。
刘英看了一眼前方的梧州路,说道:“梧州路之敌是我二一五团进入战场以来所遭遇抵抗最强的一股敌军,据可靠情报,龟缩在虹口这一带的敌军,有数千人。日军依靠坚固工事,以及在坦克的支援下多次发起反击,但均被我军击退。”
听到这个消息后,胡家骥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这可是个不妙的消息啊……
“能得到浩然兄这般评价,这股日军则是真的战力强悍了。看来,这是块硬骨头啊……”胡家骥苦笑着说道。
看到胡家骥的这副表情,刘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怕,有你胡家骥在,这两条防线应该不是问题了。你胡德丞善打硬仗的名声,那不是吹出来的,希望,这几道防线的日军,你们能尽快消灭,为我军消灭这一根扎在我军侧背的肉中毒刺!”
“多谢浩然兄看得起了,德丞定然会尽全力突破梧州路、昆明路,拿下沙泾港!”
说着,胡家骥就回头喊了一声:“一营长!”
此时的张天海站的地方距离胡家骥那里并不远,听到团长喊他,他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应了一句:“卑职在!”
胡家骥朝着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