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笑瞪了一脸无辜的展君魅一眼,伸手让他坐下,她方才道:“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仇恨却让她易冲动,为了防止她会在国宴上闹出事来,我只能在今日提醒她一些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乳娘丢了性命后,还要因爱女被害……而死不瞑目。”
对于她那位乳娘,她早已没了记忆,可太后之所以会杀害那一介妇人,也只因对方是她的乳娘,说来说去,乳娘是因她而被杀害,这个人情她是欠人家的,既然还不了本人了,那只能还在她女儿身上了。展君魅对此只是轻点下头,在喝了口她递给他的茶水后,他便置杯桌上,与她说起近日来发生的事道:“你应该都听闻了,各地官员被杀害不下两百多人,这些死去人的空缺,现而今可连柳亭也无法去补上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外敌侵入,承天国内里便要先乱了。”
上官浅韵端杯喝了口茶水,沉思后,她转头笑看他道:“你觉得柳亭此人如何?是个迂腐不化且不知变通的人吗?”
展君魅与朝中文臣武将都没多少来往,柳亭此人因身为丞相,他倒是真留意了一些,对于此人的看法……他望着她认真说道:“柳亭此人不像他父亲那样冥顽不化,虽明面上看似很守礼守规矩,可实则做事却很知随时期而变通,若你想找个门路处理这件麻烦事,柳亭此人倒是个很好的选择。”
上官浅韵轻笑颔首,依展君魅所言,柳亭此人和前世性情略有不同,虽然表面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可背地里……嗯!知变通就好!她这份礼,就送给这位前世未婚夫了,这下人情还清了,他们便真的一清二白再无关系了。
展君魅见她笑的如此意味深长,忽然后悔那样夸赞柳亭了。这个人可是个青年才俊啊!而且,要本事有本事,要样貌有样貌,出身名门世家,且性情温和,怎么瞧,也比他这个草根出身的武将莽夫,要受女子喜欢吧?
上官浅韵这是处理好一件麻烦事后,便有心情说点别的了,可这人这样瞧着她做什么?
展君魅细想一番后,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她说道:“这件事我去办,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国宴来的可不止穆齐尔那蛮子,还有你的那些弟弟妹妹和他们的老母,哪一个瞧着可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呃?上官浅韵完全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善解人意的替她分忧了?而且,居然还难得温柔体贴的关心她身体?难道是墨曲又研制出什么毒药,被这人当糖给误吞了?
展君魅对上她疑惑的眸光,他尴尬的握拳抵唇咳了声:“我是不想你太辛苦,这些琐事我能替你办好,而且……你不是在专心跟墨曲学医毒吗?这事可不能太分心,弄不好可是会伤到自身的。”
上官浅韵还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她学医毒又不是一两日了,而且……她之前不是一直在一心二用吗?也没见这人像今儿这样关心她关心过头了啊?
展君魅现在觉得,娶个过分聪明的媳妇儿,是件多么闹心的事。平常小女子,他温柔体贴的关心下,估计早高兴甩手去好好休息了,可他这个公主妻,却在这里给他疑惑,这一副让他坦白从宽的眼神,还真是让他有些心虚呢!
上官浅韵也就盯着展君魅看一会儿,想着不能太不给自家男人面子,便索性当起了糊涂妻,拂袖起身,抬手理鬓发,温婉浅笑道:“既然将军要代劳,那就有劳将军了。不过,这事必须要办的符合情理,而不能让柳亭怀疑这事是有幕后操控之人的。将军,请凡事谨慎小心,可千万不要露了马脚被人给揪出来了。”
“公主大可放心,这件事,为夫定然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展君魅自信满满道,这点事他要是办不漂亮了,那他曾经也算是白当一回奸商了。
上官浅韵没去细究他哪来的自信满满,不过,对于这样似是和人置气的他,她倒是真转身没忍住笑,这人不会是吃柳亭的醋吧?话说,她可没说柳亭什么吧?也就说了句柳亭是个好人选而已,结果就让这人如此小心眼的吃醋了?
展君魅是已转身出了门,因为他要找持珠要名单去,而身后屋里的爱妻,她爱笑话他就笑话吧!等哪天有人对她的地位构成威胁了,她就能体会他而今防狼的心境了。
三日后
柳亭接到了距离是个各地失去主事官员乡绅和百姓,一起联名举荐官员的长篇信。
而这事一出,丞相手下的长史与议曹,便首先谨言,望请柳亭这个丞相三思,这事发生的也太怪异了,务必要找到带头掀起此事的人,说不定这人就是杀害数百名官员的幕后指使人。
可柳亭却只说这事稍后再议,而他要回家睡个觉,因为他快累死了。
而丞相手下的那些官员,却全都因此要暴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的丞相大人怎么还要回去睡觉啊?
可柳亭才不管这些人的唉声叹气呢!他为此事劳累过后,可还有匈奴使团来朝的事呢!而且这已接近年关,各地诸侯王也该带着贡品朝见天子了,这长安的治安问题,他可更要去找京兆尹安排好了,要是到时候出点乱子,他总不能去麻烦展君魅这位大将军吧?
再者说了,就算他亲自登门求见,依展君魅那人的脾气,也不见得会帮他这个忙。
唉!他一想后面还有那么多事要他操心,他就想学他父亲来个撂挑子不干了。
可想归想,却也不能真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