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韩世谔率军抵达灵丘城。
一支数千人的卫府大军突然出现在城外,灵丘城顿时为之轰动。上至灵丘县府的官员,下至城内的贩夫走卒,既惊讶又好奇,但事关军方机密,谁也不会贸然打探,最多也就是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一个全副武装的鹰扬卫士飞驰进城,致书县府,武贲郎将新义公韩世谔奉圣主诏令,率军东进涿郡,路经灵丘,特请灵丘县府打开城门,借道一行。并拿出韩世谔的印信做为凭证。
卫府武贲郎将是正四品的高级军官,韩世谔又是中土名将韩擒虎之子,再加上一支全副武装的卫府大军,灵丘县的官员们哪里会想到这是一个骗局?灵丘县的官员们大开城门,热烈欢迎,结果可想而知,稀里糊涂的就被“一锅端”了。
韩世谔兵不血刃、轻轻松松拿下灵丘城。
随后李珉和牛进达率联盟第二十三军到达灵丘,接管了城池。
韩世谔马不停蹄,率军火速赶赴飞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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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七,涿郡,临朔宫。
圣主从辽东战场长途跋涉而回,风尘仆仆,精疲力竭。
涿郡留守段达出首府蓟城百里外接驾,一路小心伺侯,并于当日下午扈从圣主和行宫渡过桑干水,进驻座落于桑干水西畔的临朔宫。
当夜,段达奉诏进宫觐见圣主。
接驾之初段达匆匆见过圣主一面,但因为忙于赶路,君臣都无意深谈。段达本以为圣主要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召见他,但没想到圣主如此急切,竟然都等不到天亮了。
见到圣主,段达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君上的关心。圣主明显削瘦,很憔悴,情绪有些低沉,不过精神状态还好,看上去依旧信心满满。
圣主冲着段达摇摇手,示意他不要说一些无意义的废话,直奔主题吧,虽然连番打击下自己的确有一些“受伤”,但还轮不到段达来“虚情假意”的关心。
段达马上把当前中外局势中的关键部分做了一番详细解说。实际上这些内容都从各个渠道报奏给了圣主,甚至他了解的内容可能比段达还要详细些,但他需要不同的人从不同的立场和角度做出不同的解读,以便给他提供更多有价值的参考。
“东都局势已趋好转。”
自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率水师主力进入东都战场后,东都局势迅速逆转。据最新消息,杨玄感的叛军已经撤离东都战场,东都已经安全,而尤其重要的是,因为东都被围时间较短,受到的损失较小,恢复东都稳定的时间因此大大缩短。
“据臣推断,现在杨玄感应该被包围在弘农一带,前有潼关天险,后有数万追兵,左有连绵大山,右有滔滔大河,已插翅难飞,很快就会覆灭。”
“然而,因为受东都危机的影响,西京不得不两线作战,从而导致西北局势每况日下,西北危机日益严重。”
西北危机有内外之别。在外是吐谷浑复国,据最新消息,吐谷浑人已经攻陷他们昔日的都城伏俟,把中土军队赶出了西海,双方目前正在湟水上游的大乘、写谷一带激战,如此一来,西征战果丧失殆尽;与此同时,西突厥卷土重来,已经把牙帐迁至西域龟兹北部的三弥山,也就是说,西突厥再次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到了西域,而西域诸国不得不背弃中土,向突厥人拱手称臣。
西北危机在内也有两个,一是前几年西突厥内乱,泥厥处罗可汗败逃中土,追随他的部落均被安置在河西会宁,而现在西突厥的射匮可汗则暗中挑唆这些部落返回故土,于是会宁的突厥人吵着闹着要回去,搞得河西形势颇为紧张;另外一个则是西北军的易帅问题,虽然圣主早就诏令卫尉少卿、唐国公李渊从辽东日夜兼程赶赴西北接替元弘嗣出任弘化留守,但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消息可以证实李渊已经完成了这一任务,好在也没有消息证实元弘嗣已经举兵叛乱。然而,形势越是扑朔迷离,隐含的危机就越大,西京更是因此高度紧张,寝食难安。
“同样是受东都危机的影响,南北大运河也陷入了严重的安全危机。”
在永济渠一线,河北南部的渤海、平原、清河诸郡贼势猖獗,其中渤海贼格谦、平原贼郝孝德、清河贼高士达、张金称尤其嚣张,在永济渠两岸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上个月郝孝德、张金称、刘黑闼诸贼甚至联手攻陷了黎阳仓,大肆掳掠,罪无可恕。
在通济渠一线,贼势也很猖獗,先是有白发贼劫掠渠道,接着宋豫两地有贼帅韩相国为祸,现在听说济阴的孟海公也是杀人盈野,还有东郡的翟让、单雄信诸贼也是肆无忌惮地烧杀掳掠,形势非常恶劣。
在江淮的山阳渎(邗沟)一线,杜伏威、辅公祏、李子通等诸贼声势渐大,不但频繁劫掠渠道,还不时侵扰江都周边,形势越来越严峻。
七月十一,余杭人刘元进举兵叛乱,短短时间内便聚集数万三吴子弟,沿着江南运河呼啸北上,一路攻城拔寨,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江左大乱。
南北大运河有四个部分,源头是江左的余杭,终点是涿郡首府蓟城。去年大河南北叛乱迭起,永济渠和通济渠曾经断绝过,今年更糟糕,不但永济渠和通济渠继续断绝,就连位于江淮的山阳渎(邗沟)也陷入了叛贼的围攻,如今甚至连江南河都中断了,连大运河的源头余杭都爆发了叛乱,如此一来,江左的物资就无法运到北方,这个影响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