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安静聆听,直到两人说完,稍作思考后,才开口缓缓说道,“本月十九,某出任安东副都尉,并奉诏令,火速赶赴涿郡筹建安东都尉府,距今已有十天,某想知道,在过去十天内,安州或者东北可有最新消息传来?”
赵十住和郭绚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郕公,最近十天,我们没有接到从安州或东北传来的任何消息。”赵十住神情凝重,忧心忡忡地说道,“白发贼于本月初率军出松山,开始北征弱洛水,至今已有二十余日,期间我们虽多方打探,但得到的消息非常少,无从判断东北战局的胜负。”
李浑略略皱眉,又问道,“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有。”赵十住不假思索地说道,“留守安州的军队没有任何北上迹象,奚族诸部落也风平浪静,而送往松山的粮草武器却源源不断,没有一刻停息,由此判断,白发贼在东北战场上即便胜算甚小,但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大败,否则安州势必慌乱不堪,绝无可能如此安稳。”
李浑微微颔首,想了一下,又问道,“关于安东都尉府的建立,以及李平原出任安东都尉、某出任安东副都尉的消息,是否已传至安州?”
“回禀郕公,早已传至安州。”郭绚急忙答道,“不过,我们并不知道郕公会日夜兼程赶来古北口,所以有关郕公的消息,安州方面一无所知。”
李浑点点头,轻声慢语地说道,“既然如此,请你们帮个忙,立即与安州方面联系,告诉他们,某已到了古北口,希望与他们见个面,就双方一些感兴趣的事具体磋商一下。”
赵十住和郭绚虽然有所预料,知道圣主有意从官方层面主动招揽安州,但没想到李浑如此急切和直接,这足以说明圣主和中枢迫于当前内忧外患之困局,迫不及待要另辟蹊径,要从安州方面打开一条逆转危局的突破口。
赵十住和郭绚四目相顾,彼此交换了一个会心眼神,然后由郭绚谨慎进言道,“郕公,圣主诏令,副镇慕容正则全权负责支援安州事务,与安州方面的秘密联系也由他全权掌控。”
李浑目露冷色,明知故问道,“既然如此,某为何没有看到慕容副镇?”
郭绚急忙解释,“副镇急报,对面蟠龙堡的杨恭道紧急邀约,副镇担心东北战局有变,不得已只好先行出关赴约。”
李浑神色微滞,稍作迟疑,说道,“若有重要消息,立即报来,不得有误。”
出乎三人意料,这边他们还在谈话,那边慕容正则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北征大捷,杨恭道送来了李风云和李子雄的报捷书信,北征已取得决定性胜利,东北大局已定。
惊天消息,匪夷所思的胜利。这一仗是怎么打的?又是如何打赢的?所谓决定性胜利,是不是歼灭了突厥人和东胡诸种的有生力量,白发贼已基本控制了弱洛水两岸广袤土地?慕容正则在急件中言简意赅,语焉不详,或许是因为急于报奏圣主,暂时顾不上给赵、郭两人具体述说了。
北征大捷事关重大,影响到了南北对峙大局,所带来的利益难以估量,直接决定了很多人很多家族乃至很多势力的未来,如此关键时刻,谁能第一时间掌握关键讯息,谁就能抢占先机,大获其利。
李浑、赵十住和郭绚坐不住了,三人立即动身,风驰电挚,直奔古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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