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玉心口一甜,几欲吐血。她取过侍卫的剑,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在拼命叫嚣: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那些狠心无情一次又一次夺走她身边的心爱的人的豺狼!
有个胆小的侍卫瑟瑟发抖,不住求饶:“大小姐,少爷在十里坡!我招什么都招!小姐饶命!少爷在十里坡有危险!小姐饶命!”
沈清玉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你们其中两个给我护送裘人送到医馆救治,若有任何差迟,我沈清玉不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碎尸万段挫骨!剩下的人跟着我去十里坡,若敢耍招数你的家人为你陪葬!大可试试?”
最后一个问句语速缓慢,语调阴冷,只见沈清玉她面无表情,仿佛怀揣着无限的恨意,又带着极致的悲痛转化成刻骨的仇恨,凛冽疯狂地索命!
沈清玉极快奔出清泉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砍断马车的绳缰,漂亮一个翻身,沈清玉利刃一刺,马蹄猛地抬起又重重落下,疾快地向十里坡跑去。跟着前来的侍卫一惊,平日里娇滴滴的大小姐竟有如此好的骑术,念头一转忙跑着跟上。
沈清玉死死拿着绳缰,手里娇嫩的皮肤被磨出鲜血,只剩一股恨意决绝地支撑着她。在这一刻,她突然懂了娘的用心良苦,娘严格要求她,不仅教她学会后宅阴险手段,权谋争斗,暗地里请师傅教导她骑马射箭。原来娘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早就料到她们的歹毒心肠!
川哥儿明明在府里,又怎么突然出现在十里坡。是谁设的局!她们好狠毒的心思,一找寇贼污她清白,二引诱川哥儿出府下手!太后几番下手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当真以为她背后无人了么!太后,二夫人,安国公府!欠她的命债她全部要一一讨还。
十里坡内。
到处是高山峭壁,黑压压的大树挡住春日明媚的阳光,仿佛预兆着见不到天际的光亮的命运。
远远只听到剑锋交错峥峥的尖锐声,冥天、黑啸二人团团把宜人和沈子川围住,宜人紧紧把沈子川护在怀里,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剑拔弩张,冥天,黑啸默契配合,一个防守,一个狠厉击杀。黑衣蒙面人数量逐渐减少,鲜血滴滴答答不停的流在地上,汇成一条条的血红血红的小河。
黑衣人心里发急,主子想不到沈大少爷有暗卫防护,他们人数不多,而这两暗卫也着实彪悍,他们势弱不堪匹敌。趁两人不注意青锋一勾,直直刺向沈子川。
冥天堪堪去手一挡,“嘶”衣服划破,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宜人心里惧怕却又不敢闭眼,害怕一不小心刺向少爷无法保护,直直看着他们,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领头黑衣人口哨一响,黑衣人飞快地退后几尺摆成一字排,从宽大的口袖抽出箭筒,“唰唰唰”,幽光齐齐向他们刺来,冥天黑啸飞快对视一眼,忙上前一步把沈子川他们挡在后面。
刀锋和箭矢锐利交错,发出骇人的“嘭嘭嘭”的声音。冥天、黑啸飞镖一挥,不少黑衣人应声倒下,黑衣人所剩无几。
突然一个黑衣人纵身一跃,猛地拉近箭弦,瞄准沈子川头顶,箭弦带锋,青光逼近,宜人猛地翻身将沈子川牢牢护在自己身躯下,宜人一声闷哼,鲜血从口里“噗”喷出,宜人扭头看向那黑衣人,黑衣人恨极,手里无数银针迎面扑来。
宜人惨叫一声,眼珠、鼻孔、嘴唇满是银针,血一点一滴从细小的针眼慢慢渗出。
尽管宜人的意识在慢慢涣散,还是以坚韧的守护者的姿态牢牢把沈子川护着。这是她的职责。
小姐清晨吩咐她好好看着少爷,少爷被奸人引诱出府,偌大的沈府竟然不能守住一个少爷,对方多大的能耐。多狠的心思。沈府的守卫多虚如假设。她无能!只求小姐不要怪宜人,宜人有罪!宜人…
冥天、黑啸见状,刀起刀落,速战速绝,黑衣人陆陆续续倒下,尸体横七竖八,死状各异。
冥天、黑啸站在宜人尸体默不做声,血滴沿着刀锋缓缓流下,汇成一小滩血河。
沈清玉策马赶到的时候,看着尸横遍野的场景一惊,飞快地下马直奔冥天、黑啸:“川哥儿呢?”吓坏的沈子川听到沈清玉的声音,嚎啕大哭起来:“姐姐,姐姐!”
沈清玉这才看见宜人惊悚的死状,踉跄退后几步,利箭冰冷地插在宜人的后背,皮开肉烂,乌血直流,触目惊心!
最让人觉得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原本她姣好的面容早已面目全非,银针密密麻麻地刺在她的脸上,像个刺猬一般,却比刺猬更恐怖,血黑的粘液慢慢渗出,凝固。她看向宜人,她的嘴角张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清玉跪在地上,她知道那个傻丫头在说什么,她在说对不起!
沈请玉小心地扶起宜人冰冷的尸体,她没哭,她哭不出来,也不要哭!牵着沈子川的手轻柔道:“川哥儿不哭,别怕,你要知道你的命是宜人姐姐换回来的。别哭,我们要留着力气给宜人姐姐报仇!乖,别哭!”
沈清玉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安抚人心的魅力,沈子川乖乖地止住泪水,紧紧握住沈清玉的手:“姐姐,我不哭!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为宜人姐姐报仇!”沈清玉摸摸沈子川的头,小心地拿手帕一根一根拔出银针。
沈清玉每拔一根,心里就加剧一分痛,笑着道:“你这个傻丫头,平时里不是最爱美了吗?死得那么难看,小姐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