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砚正不明所以,一阵吵闹声吸走她的注意,她转过头,见两对夫妇正在吵架,那老婆拧着丈夫的耳朵,凶神恶煞的大叫道:“我让你看!我让你看!不就是一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看的?魂都给勾了去!”
“你这疯妇快放开!快放开,你再不放看老子回家怎么收拾你!”男人一边与悍妻对峙着,一边的目光还没从琯砚的脸上移开。
四周的骂声随后越来越多,琯砚看了看这客店里吃饭的大婶,大娘,包括一些姐姐们都对她投来憎恶的眼光,此一句,彼一句的狐狸精不时响起。
那些男人们却又在拿着红秀看她的眼神在看着她,似乎是想把她吃掉的意思。
琯砚心里很气番也很委屈,她大声的对着那群人喊道:“我不是狐狸精,我是神仙!”
听她这样说,那些女人们纷纷不屑的回应道:“真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人家叫了她一声仙子,还真当自己是神仙啦!我呸!臭不要脸!”
…
“对!天生一副狐媚像,就知道勾引男人!”
…
“是呀!像她这种狐狸精就应该卖到窑子那种地方去!”
…
骂声越来越多,到最后都演变成声讨。
琯砚只是一个劲的喊着;“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是神仙!”
老板心善看不下去了,看出琯砚老实,便说了句公道话。
“这位姑娘只是来小店住个房的,你们得罪了她,不是在赶我的生意吗?”
只听那群妇人中有一人喊话道:“你这老板要是赶走了这狐狸精,我便付你今天饭钱的双倍!”
“对——付你双倍!”余下的妇人纷纷符合。
老板无奈,他不能为了琯砚一个人,得罪了这些个老主顾啊。
于是他只好万分抱歉的转身对琯砚说:“姑娘,您还是另寻别处住去吧,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琯砚咬咬牙,再看看那些饿狠狠瞪着她的妇人,再看看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眼光,又看看老板那无奈的眼神。
突然之间,变的很讨厌人间,她想要回家,回山上,那里的每个人都很好。
爹爹很宠她,师傅对她也很好!
——
离开客栈,她落寞的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她一边赚一边遮着自己的脸,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姐姐,婶婶,看到她的脸都会非常不高兴,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长的像个妖精。
她去了好几家客栈,每个客栈都会发生像刚刚的那种情景,直到她无意间路过一个摊子,在那摊子老板娘万分鄙夷的目光下买了一个男人束发的银箍。
对着镜子将头发梳理好后,一切才又风平浪静起来。
姐姐们又开始对她笑了!
那些男人们,看也不看她一眼了!
她在天近傍晚的时刻,终于找到了一家落脚的客栈。
晚上她躺在的时候,想想白天发生的一切,委屈从心中溢开。
从小在狼城,爹爹总护着她,谁都不敢欺负她。
到了山上,师傅对她也很好,师兄,师姐们也很好,即墨对她也很好,虽然他是个坏人,说的话就像那些姐姐一样让她伤心。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保护着,根本就不懂得自己该怎样保护自己。
百里均夜间和琯砚用银镜对话时,琯砚只说了一句,累了,想睡觉了,便将镜面给翻了过去。
…
夜里,在睡梦中,湿咸的泪水,滑过脸颊,恍惚间,手又被握住了,然后是一个暖暖的怀抱。
她倚在那人怀中,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口中呓语喃喃道:“爹爹,爹爹,砚儿想你,砚儿想家!”
怀抱松了松,接着却又更紧了些,紧的她从梦里面都醒了。
她睁开眼,看了看房内,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只有额前红色的钿光照亮了头顶的一小片的纱帐。
…,
第二天起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这个城,去另一个地方完成任务,这里是个伤心地,她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她将头发束的更是笔挺,脸上还用黑色的颜料掺水,然后细细的抹了一遍脸,直到白皙的脸看起来黝黑了一些,她才放心的出去了。
琯砚原本扮着男装的时候看起来是软的书生气的,这次涂黑了脸无形中让她多添加了一些男人的气质。所以她一走出客栈更是不得了了,一群少女前呼后拥的跟在她后面,她以为她们是因为什么麻烦所以来找她帮忙的,可是真当她开口问那些个脸红如桃花的姐姐时,她们又扭扭捏捏,跑来跑去的就是不肯说话。
琯砚无奈,只好一直往前赚身后跟着的架势也越来越大,直到一条长街就这样被挤得水泄不通,琯砚被跟烦了,回头又看看那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二话不说,抬起脚便跑,她一跑后面那些追随者们自然是跟着一起跑的啊!一时间整条大街被搅得乌烟瘴气。
一年老的教书先生看到此情景,不禁感叹道:“这年头,世风日下啊!”话音才刚落,便被那群队伍中的几个姑娘给撞倒,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待有人过来拉他起来时,才发现这位老先生,已经是一命呜呼啦,实在是哀哉哀哉。
琯砚也没想过,她这一趟下凡还会闹出人命,要是知道了,这傻丫头怕不是仙都不修了,便跑回家了。
终于出了城,后面跟着的姑娘们,再仰慕这位倾城美男子也不能连家都不要了吧,所以到了出城口,姑娘们的脚步便纷纷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