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饭,陶家三姐妹就坐上了去定远侯府的马车。
马车不大,但里面却三面都有座位,霜华第一个上车,选了左边的侧位坐了。风华自然是坐主位,月华紧跟着坐在了右侧。待姑娘们坐稳了,马车便开动了。
霜华瞥了眼挨着风华坐的月华,眼里闪过不屑,都同样是嫡女,真不知道这个二姐姐是怎么想的,上赶着的巴结着大姐姐。但看着大姐姐身上的衣衫,头上的金钗,霜华还是被刺痛了眼睛,心里也就更加怨起了陶老太太,好好的,把自己也送去薛府做什么,那又不是她正经的外祖家。
“三妹妹,你怎么了?你不要担心,我舅母再亲切不过了,表哥表姐也都是很好的人,定能跟你玩的来。”月华瞧着霜华像是害怕,安慰道。
霜华虽一直是月华的跟屁虫,但打心眼里她是瞧不起月华的,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把她卖了都要给人数钱的。因而月华真切的关心,她听在耳朵里却不是滋味,那不过是你的外祖,同我有什么干系?
吸了吸鼻子,怯怯道:“有二姐姐在,我不怕的。”
“嗯,我和大姐姐都会照顾你的。”月华得了信任,很是高兴,还不忘把风华拉上。
风华冷眼瞧着,有心不去管这些,但又确实怕月华被霜华带坏了。手轻轻敲了木质的座位,发出厚重的木头声,霜华不解的看过来,风华才笑着道:“你若是觉着去我外祖家这般委屈,就不要去了,何苦人还没到就做出这么个可怜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和二妹妹欺负了你。”
霜华撇撇嘴,险些委屈地哭了起来。
只是手里被纠紧的帕子却泄露了她的心思,她也不想去,可她又不敢违抗祖母的命令。低着头,掩去了眼里的愤恨,原以为大姐姐在柳州一待十来年,又没了母亲教养,定然也是个蠢的,没料到不仅不蠢,还处处给自己气受。
倒是月华听了风华的话,细想了一下子,也有些不高兴了,“三妹妹,大姐姐不过说了你一句,你干什么做出要哭的样子来?我都说了会照顾你的了,你要是真不想去,我去和袁嬷嬷说一声,现在送你回去。”
月华之前虽然很是照顾霜华,但风华回来了,到底想着她们才更亲些,不仅是亲姐妹,还是姨姐妹。加上大姐姐的脾气又很干脆利落,有什么也不藏在心里,便越发的和风华亲近。听了风华的话,想着这毕竟是去外祖父家里,若霜华总这样,到底是不好看。
见向来帮着自己的月华也发话了,霜华忙收了委屈的样子,但仍旧声音小小的,“没,我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毕竟我只是个庶女,外祖家我也从没去过,所以才……二姐姐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月华扬着小脸笑了,“没事,我没怪你,只是你去了见到舅母和外祖母可万不能再这样了。”
霜华忙点头应了。
周氏因为那日的事情惦记着风华,早早就等在了门口,待马车停稳,从车上刷刷下来三个姑娘时,周氏愣住了。不是说只有风华过来的吗,怎的月华和陶家的庶女也来了?到底是人都倒家门口了,周氏也不能赶人,便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袁嬷嬷快步上前,跟周氏解释道:“我家老夫人见大小姐二小姐都来了,未免三小姐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便叫一起过来了。这般叨扰您,夫人很是过意不去,还望舅太太能原谅,待夫人身子好些了,定上来道谢。”
几句话就将责任推给了陶老太太,周氏也知道陶老太太就是个浑人,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况且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笑着道:“叫妹妹无需在意,几个孩子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风华和月华见了周氏,都乖巧的上前行礼,叫了声舅母,霜华跟在后头,待二人叫完了人,才怯怯地上前,也跟着叫了声舅母。
周氏见了她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就是不喜,但面上却不做表情,拉了风华和月华的手道:“可把你们姐三给盼来了,你们外祖母可都是望穿秋水了,来来来,你们表姐今儿出去做客还没回来,你们先赶紧随我去临渭阁见见你外祖母去。”
进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鹅卵石主干道,旁边树木郁郁葱葱,树脚下是各式鲜花盆栽。霜华是第一次来侯府,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的,美轮美奂的长廊凉亭,争奇斗艳的百花绽放,怪不得姨娘总叫她多跟二姐姐待一块,原来二姐姐的外祖家这般富庶。霜华想起薛家有个小少爷,不禁想着,这要是可以嫁到薛家来,那好日子可是数也数不尽。
到了临渭阁,姐妹三个给薛老太太行了礼,风华就拿出包袱,双手递了过去,“外祖母,天儿热了,孙女给您和外祖父做了单鞋,还有里衣,晚间睡觉也能解点暑气。”
薛老太太打开包袱,看见针脚细密的单鞋和丝绸的里衣,登时眼眶就红了,“你这孩子,跟你娘一样孝顺,就连这女红手艺,都像是得了你娘的真传。”
当年薛玉璃小的时候,薛老太太曾给女儿请了苏杭最出名的刺绣师傅教女红,如今外孙女这一手的针线活,跟当年女儿给自己做的衣服一样。想起乖巧孝顺的女儿,年纪轻轻就那么去了,薛老太太忍不住的心酸。
风华拉了薛老太太的衣袖,“外祖母莫要难过,若是叫母亲知道了,该伤心了。如今虽然母亲不能孝顺外祖母了,但母亲派了我来,往后外祖母的衣裳我全包了。”
薛老太太被外孙女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