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城的这个阿礼哈超哈章京是八旗老兵出身,在辽东作战的时候经常和火炮打交道,对各种大炮都很熟悉,他只扫了一眼楚军的火炮,就断定对方只有三磅炮和四磅炮,威力有限,所以才这么镇定。
徐斌对火炮却不熟,见到明军的炮兵正在有条不紊地装药装弹,调整仰角,黑洞洞的炮口分明正对着城楼方向,早被唬得魂飞魄散……要是自己被炸死了倒一了百了,如果把这个阿里哈超哈章京一炮炸死了,只怕连大哥徐勇都吃罪不起。
“章京大人,城楼的目标太大,南蛮肯定要用大炮猛轰……”
“不用怕,这种炮炸不塌城楼的,而且南蛮子还没有试射,肯定打不准,咱们再看一下。”那个阿里哈超哈章京非常勇敢,用马鞭指着楚军的炮兵阵地笑道:“南蛮子的将领不会打仗,咸宁的城墙这么坚固,用这种炮是炸不开的……”
正在这个时候,城下的火炮连声怒吼,十多枚炮弹先后射出,一道道拖着残影的炮弹轨迹向着城楼方向呼啸而来,声势惊人!
徐斌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一把抱着那阿里哈超哈章京向后便跑,那章京大人连声斥骂,徐斌却死死拖着他拼命向外冲去,只听嘭嘭嘭连声巨响,脚下的城墙猛的抖动起来,紧接着又是咔嚓咔嚓两声,似乎击中了城门,徐斌顾不上回头看,拉着那阿里哈超哈章京冲到了城楼外面。
“砰”的一声,一发炮弹砸在城楼边上的墙砖上,碎石乱砖四处飞溅,墙体猛的晃了两晃,却安然无恙,那阿里哈超哈章江觉得徐斌忠心护主,倒也没有再责骂他,指着那处弹着点说道:“你看,南蛮子不会打炮,第一次试射没有打中一炮,只有这一炮离城楼最近。”
“是!是!”徐斌点点头,有些犹豫地说道:“但好像有两炮碰巧打中了城门,不知道怎么样了。”
“城门?”那阿里哈超哈章京一愣,突然叫道:“坏了!南蛮子不是要用大炮轰城墙,是要轰城门!”
……
楚军炮兵阵地上,炮兵们正在忙碌不停。
前膛炮的射击程序非常繁琐,而且是个体力活,每门大炮周围,都围着二十几个炮兵,重复着训练中的步骤。
用水袋往炮口里灌入清水,扑灭炮膛里残余的火星,同时对炮膛降温,紧接着炮兵们一起动手,把沉重的炮口转向地面,倒出混杂着残药的污水,然后用棉布拖把清理干净,重新竖起炮膛。辅兵把残药污水倒进旁边的废药坑,弹药手按照需求的剂量装入定装的小包火药,装填手把铁质的实心炮弹塞进炮膛。
观察手放下望远镜,报出本炮的着弹数据,他的工作虽然轻松,却责任重大,同时十多门火炮发射,如果看不清本炮位的炮弹落在哪里,下一次发射就无法调整精度。
炮长测算一番,报出炮耳和炮表所需的角度,水平手调整火炮方向,高低手装订仰角,火炮至此完成复位、装填和校准,终于做好了再次发射的准备。
楚军的炮兵部队刚刚成立,士兵们还不太熟练,整个过程用时在五分钟左右,如果换成老练的天佑兵和天助兵,大概在三分钟以内就能完成所有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