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衣翩翩,风华灼灼,一袭火红的衣,一个孤立的影,立于天地之间,只有一处孤坟相伴其右。
“娘,十多年了,当日发下的誓言,夜儿已经做到了,血洗宫家,当年的逼迫娘的那些人都该下去跪在娘脚下了吧,现在就剩下用整个宫家为娘陪葬了,十日之后,我一定让爷爷下去给娘请罪,只是,娘,他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当年他没有保护好娘,还让娘独自一人在黄泉路上,娘,你是否还奈何桥上等他,我是否该让他下去寻你,还是你不想看到他?我该怎么做?”
那哀伤的低喃,那不解困惑的自问,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迷失。
回答她的只有这苍凉的风声和几声萧条的鸦叫,天地那么小,只容得她一个人的身影,天地那么大,却只见她一个人的身影。
树叶一动,慌凉空旷的地,突而出现一个气息凛冽的人。
“四少,拜帖已送到,下一步该如何?”赤舌如刀削的面孔映入眼中,五官棱角分明,周身都散发着冰冷,一副闲人勿进样子。
月华夜的眼一直落在那无温的石碑上,对于来人也未曾移目过,手抚上石碑,轻轻抚摸,“你去替换阴烛守着小娘,寸步不离,小娘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来见本少了。”
毫无波澜的话,却让人升起一股压迫感,赤舌垂首语带肃立,“属下领命。”
“赤舌,你说‘破’还能在九州之上存留多久。”月华夜随意说着一句话,声音一如往常般的清魅,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赤舌十分清楚这句话里的含义,看来四少容不得‘破’了,只不过‘破’的人都是一些死士,以买命为生的佣兵组织,“需要些时间。”
“从来没有人能惹了本少不快,还安然存在的,就算是漫天神佛,仵了本少的意,本少也要弑神杀佛。”一双凛冽血眸流光暗转,邪肆张狂倾泻而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赤舌被这样狂妄的气息所怔,那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敬仰,这就是他追随的人,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阴烛到的时候,便见到这个场面,总是嬉笑的脸也是和赤舌同样的表情,这样人,才能让他们与之生,为之死。
“教主又要灭谁了?”阴烛自觉凑到赤舌身旁,语带兴奋说道,每次教主露出这样的表情时,接踵而来的就是一片血光,他最爱了,嘻嘻——
“破。”冰冷的声音如其人一样,无温无波。
阴烛挑眉,这个‘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教主,教主能忍到现在对他们出手已经很幸运了,若不是宫家的事还没完,说不定‘破’已经在九州除名了,哪还轮到他们整日嚣张。
“教主,我能不能灭了‘破’再去鬼域啊?”阴烛眨了眨大眼睛,用力卖着萌,这一招他是跟云落隐学的,每一次他露出这样的摸样时,连骨女那种狠毒妇人都会轻声柔语。
“不行。”干脆不带任何犹豫的回答应声而出,“还有,你的眼睛抽筋了吗?去让骨女看看吧。”月华夜皱眉,看向前面装可爱的人,只觉得眼睛疼。
‘噗嗤——’
一个闷笑声响起,虽然极小,但是在场的都是耳力非凡的人,加上阴烛又在赤舌身边,更是清晰的很。
“憋死你!”阴烛恶狠狠小声诅咒到,赤舌最敬仰的就是教主,在教主前更是什么都不敢做,所以才会形成现在这个性子,就连现在笑话他,也只能暗自憋着闷着。
赤舌不为所动,依旧一副闲人勿近的表情,只是肩头的抖动和胸前的起伏表明着不是这么一回事,阴烛这种嬉戏人间的性子,也只有四少能镇的住。
“好了,赤舌,你先去吧,本少有些事要交代阴烛。”现在小娘身边只有一个骨女,虽然骨女也是四鬼之一,但是攻防能力还不能震慑一方。
“是。”赤舌应下,转身准备离开,却听阴烛的声音响起。
“小心那个云落隐。”阴烛开口提醒到,云落隐毕竟不是自己人,四少既然已经留下他,不能杀只能防。
“知道。”沉声应下,云落隐,‘破’的人,而四少又要灭了‘破’恐怕也是想断了他的后路,随后赤舌便消失无踪。
对于两人共识,月华夜也不多做阻拦,云落隐这个人出现的太突然,好像是这世上凭空出现的一样,谁也不知道底细,却又医毒双修,这么棘手的人,‘破’才会推到她这里来吧。
“教主,有什么任务要给我?说吧,我这些天可是闷了很久。”阴烛活动活动手臂,笑嘻嘻说到,阴柔的脸也愈发的娇媚。
“很简单,杀杀人,嫁嫁祸,挑挑事端,让这乱世再乱点。”月华夜勾起嘴角,一个冷漠无情的弧度乍现,好似在笑,却无一点笑意。
“教主英明,这事再合适我不过,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阴烛脸上如孩子得到糖果的满足,只是那双眼里,蕴满了阴毒,让人寒意乍起。
微风一卷,整个空旷的地,又只剩下一抹孤寂的红衣,一处凄凉的坟,阴沉的天,又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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