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一惊,他误会我的话是指让他遵从自己“心意”了!并且这个“心意”,绝对有一些让录淑猜中的把握,才引来他的问话。
我惶惶道:“我……”
“你能有什么意思好揣测的,不就是没意思才拿出来问孩子们吗?”
是嫡夫人突然截了大家长的话。我不管她在想什么,反正这是我的台阶,我得顺着下,便点了点头。
大家长没有继续为难,一顿晚膳后头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家常,但我却不大在状态。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穿越,而是一穿来就摊事情,更可怕的是还无从分析。
救命。
吃饭都这么耗神耗力,晚上我出奇的没有认床,连硬邦邦的瓷枕头都不嫌弃,沾床就睡。
有钱人家小姐是真清闲,只要没人来搞事,我一个人过得还不赖。我了解到阿蓁是家生子,她那个夫人身边的娘大概是她的榜样,她志在做一个谨言慎行的人,但我发现她事实上是个爱拐弯抹角的话唠。
阿蓁这一点有利有弊,利的是那些弯那些角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废话但我不一样,这很有益我了解人生背景;弊的是我内心来说不太喜欢她这个性格,矫情又装模作样,不如阿菜憨厚。
所以相比原本就贴身服侍的阿蓁来说,阿菜最近也常被叫进来伺候,在春幸堂的地位被我隐性抬高不少。
对这些人我是真心想优待一下,就是记性不好,前脚才说了让院子里的小姑娘们外头玩去吧别傻站了,后脚出去呼吸空气的时候就问阿菜:“咦?怎么没人了?”
阿菜吓一跳,怕我怪罪人,又不敢怼我的破记性,尴尬道:“您吩咐她们到外面去……”
“哦对,我忘了。没事没事,就想问问她们通常玩什么?”
“嗯……阿楝毽子踢得好,带的我们几个都跟着一块儿玩。”
“哦?”我没想到是这么有锻炼意义的事。想我上辈子一个偏好冷清清的人,才穿过来几天就变得不甘寂寞了,兴奋地说:“你想不想玩?把她们叫回来,院子里一起玩吧,我看这个地方大小正好。”
廊下有一道空地,很适合嬉闹。
阿菜不磨蹭的去叫,一会儿都回来了,在我面前起初拘束,后来玩起来也就撒欢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还不用想高考,哪那么重的心。
我看着她们笑,心情松快了点。突然不知哪个惊呼一声,大家都眼睁睁看着毽子划过一道弧,不偏不倚落在了“春幸堂”的匾上头。
几个丫头有些慌,有人刚提了一嘴“是谁”,我忙道:“别说。阿菜,你给我要根长甘蔗来,摘完毽子,我们分甘蔗吃。”
这种事找出个所谓主使来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我一点也不想欺负这些平凡的女孩子。
阿菜感激地看我一眼,从门上出去,尽管把毽子踢上去的人不是她。
我等来甘蔗,对着匾上的毽子一阵捅,居然半天没下来。我不服地收手,让人劈甘蔗,感觉把它剁成几截也很是泄愤。
这天晚上,我那位亲妹妹突然来了。
姓关,关著微。
古人的夜生活与现代不可相比,挑灯夜读的都是国家级学霸,实则到了晚上很没意思,我这种闲人都睡的早。
因此我早早摊床上去了,有人通禀才扯了件袍子,走到一半只听巨大的轰隆一声。
我愣住,外面忽然喧声大作,有个婆子进来跟我一脸焦急地报信:
“不好了!!门上的匾掉下来,把四小姐给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