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清辉洒在少女的身上,夜风吹动她如墨的青丝在风中飞舞,身后绣着银线的裙摆在月光的映衬下也散发着点点寒光,陪着她漆黑如同点墨般深邃的双眸,整个人同之前活泼爱笑的摸样判若两人。
被打肿了脸的萱草艰难的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宛若厉鬼附体的家禾,她轻蔑的看了自己一眼,又瞟向门口站着的其余丫鬟,似乎是被家禾那极寒的目光所感染,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位置。
紫草刚要上前,却听家禾压低声音对她道:“快,去通知父亲或者姐姐!”
“可是……”紫草还有些迟疑,她怕自己贸然叫走了文二爷或者大姑娘,会让老太太不满,到时候再迁怒……
家禾自然知道她的顾虑是什么,所以干脆连她想一遍的机会都不给,就只管道:“人命关天,顾不了这么多了,一切后果,我会全部承担!”
“姑娘,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紫草又气又急,但看了看四周,心知自己此刻再不走等会儿绝对就走不成了。
无奈之下,紫草一横心,趁众人不备连忙冲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状想要去拦住,却已是晚了一步,紫草疾步如飞,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家禾也终于松开了萱草,径自走向房门处,其余的丫鬟们见状赶忙过去将狼狈的萱草扶起,萱草却将她们甩开,捂着脸对大步向前的家禾道:“七姑娘,二太太正在产子,您不能进去。”
“主子们做什么事,难不成还要你这个奴才应允不成?!”家禾本不想理她。却不料眼看着她就要到门口,竟然突然从旁边窜出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婆子来。
“奴婢也是为了您好的,七姑娘您还小。不该见这样的场面。”萱草说的冠冕堂皇,家禾心中却是清楚。刁氏一定还在房中,现如今云氏正在紧要关头,她留在那里是要做什么?!直接害死?不可能,她不会有那个胆子,那是……
就在家禾和门口那两个婆子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到房中传来是云氏的一声惨叫,为了防止这屋子闹出什么动静,文老太太是特地吩咐人做好了隔音。平日里有个什么动静都是很难听见的,可是现在,她却听到了云氏凄厉的叫声。
家禾更加心烦意乱,她想到这个苦命女人前世的结局,难不成,因为自己今生的介入,反而是害她更早丢了性命么?!不行,她绝对不准!
见状,家禾心下一横,幸好这些日子她的一直勤加练习师傅交的功夫。虽说力气不占优势,但找穴位却是极准的。
家禾一咬牙,俯下身去随手捡起地上的两个石子。那两个婆子见石子虽小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就在家禾起身的功夫,手中的石子就直射向她们的门面,分别用力打在眼眶旁的太阳穴上。
这一出手家禾原本起了杀心,只是奈何力道还是小了些,但也足以让她们双目发黑,忍不住栽倒在地。
萱草见事态不妙,连忙让另外两个丫鬟上去拦住她,但是她们并非刁氏的直系。唯恐混乱中伤了家禾,对方毕竟是主子。万一告她们一状,以文二爷爱女心切的脾气。怕是难以善终。因此,二人全都踌躇着不肯上前。
就趁这个机会,家禾一脚踹开房门,也不顾房中丫鬟们的惊呼,直闯入卧室。
在推开卧室门的刹那,浓郁的血腥之气味直扑门面,家禾一皱眉,抬眼时,只见刁氏正优哉游哉的坐在窗边,嘴角还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对着榻上面色惨白,满脸汗湿的云氏说道;“嫂嫂只当我是眼中钉肉中刺,可曾想过当年你嫁给子陵哥我是何等的伤心,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对,还有碧儿,您可知道,碧儿可是子陵哥的亲生骨肉……”
这个恶毒的女人!家禾指甲猛地抠进手心,原本怀着身子的人就不能受到这般刺激,刁氏这个贱女人,恐怕是想着让云氏难产,这样一来既不用动手,也能杀人于无形。
产婆大气也不敢出,并不管大人如何,只是心急着让孩子出来,姚嬷嬷此时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额角全是模糊的血迹,痕迹和刁氏身旁的柜门上留下的血迹相吻合,显然是情急之下想要去堵住刁氏的口,却不料反被算计。
“阿禾……”云氏虚弱的从干裂的唇中呢喃出这两个字,刁氏此时也注意到家禾的闯入,立刻诡谲一笑道:“七丫头怎么这么调皮,这女人生产的地方,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进来,乖,跟五婶婶出去。”
她原本还想唬住家禾,谁知道对方凶狠的眸光直射过来,仿佛刹那将她射穿,忽略掉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刁氏暗自盘算,这小丫头也着实可恶,倒不如一并解决了,到时候就说是这个老奴失手害的,然后又畏罪自杀了。
思及至此,刁氏动身走向家禾,踏上的云氏睁开被汗湿的眼睛,看着刁氏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女儿,想到她刚刚用力将姚嬷嬷推到柜子上撞到的那一幕,顿时胸口一紧,声嘶力竭的惨叫道:“阿禾!快走!”
她说完,身下的鲜血愈涌愈多,那鲜红的色泽刺痛了家禾的眼眸,眼泪“唰”的一下从眼眶中涌出,但家禾紧绷的表情却未有丝毫的变化。
抠如掌心的指甲又被狠狠的拔了出来,家禾仰起头,黑洞洞的双眸宛若一望无尽的深渊,像是要将刁氏吸食进去。
刁氏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随后又给自己壮胆,刚迈出一步,突然见到对方终于动了动唇角,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