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此时此刻正安详的躺着,红皮猴子似的也看不出模样到底如何,家禾从文二爷怀中跳下,飞跑到产婆的身边,着脚看过去,心底也涌起一股新生的感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了起来。
重生以来,她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有如此深切的成就感的,因为这个生命,很可能在前世只短暂的存在过云氏的腹中,差一点,就没有睁开眼看这个世界的机会。
文二爷也很是激动,但他仍旧现先向产婆追问道:“景仪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产婆笑着点了点头,安抚道:“二爷放心,太太情况很稳定,只是太过乏了先睡了。”
文二爷这才常熟一口气,从产婆的怀里将孩子接了过来,伸出手去逗弄。
“小心点!小心着点!”文老太太原本的怒气已经被抱上孙子的喜悦冲刷的无影无踪,一颗心全都放在了那个小不点的身上。
见状,家禾悄悄退到房中,只见云氏在榻上睡着正香,家欣守在一旁,屋子里的血迹此刻已经被清理干净,整个画面如此和谐静谧。
家禾忍不住湿了眼眶,因为……她也有些想念前世醉心医道的父亲,彪悍却聪颖的娘亲,还有一只。
是不是很快,她就能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家禾握拳,抬头看向门外的文老太太同文二爷,自己刚刚说刁氏的那番话,此时此刻已经在她们二人的心中埋下根刺了吧?
家禾正在思忖,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唤她,她侧眸望过去,原理是紫草)
“姑娘。表少爷在院子里头等您呢。”紫草偷偷的对家禾做了这个口型,家禾眯起眼睛分辨了几次,才弄清楚她要说什么。然后看了一眼注意力还放在新生儿身上的文老太太,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院中。萧瑟的寒风吹起秦显的衣袍,他如墨的发丝飞扬在风中,在灯笼昏暗的光线下,竟有一种乘风而去的飘逸之感。
家禾默默腹诽了一句这货大半夜为何要穿的如此骚包,然后硬着头皮走了出来,然而她刚到近前,就感觉面前一道风刮过,紧接着手就被人抓了起来。
“表哥。你这是?”家禾迷惑不解,却见对方飞快的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那根金簪。
“果然是你。”他长叹一声,异常严肃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家禾心虚的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对方抓的异常用力,竟是难以动弹分毫,无奈之下解释道:“你放心,即便是出了什么事,五婶婶也绝对不敢声张,毕竟府里头住着这等尊贵的人呢。”
“你糊涂!”秦显无奈的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颤声道:“你以为陛下年岁大了,眼睛耳朵便都不好使了么。他虽然老了,却半点也不糊涂,凡是这儿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里头呢!你以为五舅母她凭什么会这么做,就是算准了陛下铁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什么?”家禾倒抽一口冷气,后脊发冷。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授意了她,绝对跟景王脱不了关系,你之所以能唬住她,是她以为景王又临时变卦,我告诉你。陛下之所以默许,是因为秋闱之事。他埋怨文家知情而不报!”
家禾苦笑,看来文府不论如何都注定要背上这个黑锅。前世景王定是将屎盆子扣在了文家的头上,从而引发了惠王对文府的憎恶,以为是文府在关键时刻陷害了徐清流,而今生,惠王这边倒是没有误会了,却反而提前引发了陛下的不满。
“不过是死了个丫头而已,表哥觉得陛下会介意?”
“他介意的不是死了个丫头,而是死了个人!”秦显忧心忡忡的看着家禾,突然上前一步道:“这件事过后,你怕是会被人盯上,你同甄世子的关系,恐怕不久之后也会被人扒出来……”
“真的有这么严重?”家禾从没有意识到陛下可能会对文府后院感兴趣,但是仔细一想,对方既然住在这里,自然要知根知底,而起那些暗卫也都是武功高超,即便是屋子里的事情他们没有看到,但萱草被抬出来的时候,也恐怕……
思及至此,她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却见秦显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制造了一点小事故,他们此时已经都引到别处去了。”
果然如此!家禾心下一沉,她可不想被上头那个阴晴不定的老东西惦记上,下场……看甄琢的经历就知道了。
“父亲说过阵子会带我去老宅,若是日后我不再出现在陛下的视线里呢?”
“这法子治标不治本,你听好了。”秦显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神情无比郑重的开口:“要想让这件事有个善终,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家禾皱眉,只听对方轻吐出四个字——装疯卖傻。
“这……真的可以么?”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只见秦显撇了撇嘴,认真道:“仅仅是装疯卖傻,自然是不够的。”
“表哥,到底是什么法子,你直说吧。”家禾见他现在的神情,就知道有转寰的余地,只听他道:“今天的事,最严重的不是你杀了那个丫头,而是你骗了五舅母,她的人我已经在半路同十一殿下截下了,你撒的谎,她也永远不可能再说出去。”
“什么?”家禾浑身一抖,震惊的看向他:“你是说……”
“她死了。”秦显回答的面无表情,“手法会让陛下怀疑到景王的头上,这样一来,他也会去查之前景王之事,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至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