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最好了,只是你们才到这里,还是先歇歇再动吧。”
眼前的忻娘毕竟还年轻,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让她跑来跑去的。
家禾其实心里要比赵大姑娘还急,所以果断推辞:“不瞒您说,我这次去也有些自己的私事要办。”说到这里,她表情就有些微妙,文家的事情若是同这位赵大姑娘说了,难保对方会不放心自己,将她当成坑蒙拐骗的骗子,但若是不说,若是有心之人透露了什么,更是适得其反。
自己应当怎样说才能既打消对方的顾虑,还不那么直白呢?
脑中灵光一现,家禾旋即笑道:“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宫里头的贵妃娘娘知道我们来了云州,想托我给她的侄儿捎一句话罢了。”
“宫里头的贵妃娘娘?!”赵大姑娘倒抽一口冷气,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虽然富足,却是地位很低,能跟宫里头的人搭上关系,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眼前这位文七姑娘,却好像跟贵妃娘娘很熟络似的。
…赵大姑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试探道:“贵妃娘娘,不知说的是哪一位贵妃娘娘?”
“赵家姨母不在京都,不清楚也是应当的,是卫国公的姐姐,良贵妃。”家禾笑吟吟的应着,仿佛说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这么说来,她出来并不全是因为家里出事儿避祸,而是为了帮良贵妃办事儿了?
赵大姑娘心中的最后一层疑虑也打消了,她知道这次陛下力排众议,让年纪轻轻的卫国公世子带兵,到时候只要派人去跟着这丫头,看看对方到底对她是怎样的态度,便知道她这番话的真假了。
想来她也不会说这样的话骗自己,更何况若是真心想骗,也不会等到自己答应了之后才说了。
于是乎,赵大姑娘彻底放下心来,因着家禾说越快越好哦,便一出花厅,就安排管事的给文七姑娘准备马车。
赵氏见到外甥女要一个人去,哪里放心,好说歹说却比不上家禾的嘴皮子顺溜,最后反倒给她说服了,无奈之下,只好让她的丫鬟紫草,又挑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春笋和春柳跟着,又有冬阳和冬生两个小厮随行这才算完。
就这样过了两日,家禾便带着这四个人还有任师傅上了路。
约莫过了十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云州的边境,这里毗邻西蛮,居民的穿着打扮还有集市街道都十分酷似西都,房屋建筑却还是沿袭大虞的旧例,一幕幕熟悉的景象让家禾更忍不住泪盈于睫。
还记得父亲戍边,自己初来乍到的那会儿,每每到了节日都同环佩乔装打扮一番,扮成大虞的百姓模样来逛集市,也正是因此,才偶然的从人牙子手里救下了前世的家禾,再后来哥哥还偷偷带着她们三个人来这里玩,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吃了圆滚滚的肚子回家又被父亲狠狠的打一顿……
现在,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家禾唏嘘着,吩咐停了马车,自己被紫草扶着下来活动筋骨。
“姑娘,这边是边境,不大太平,您还是回去吧。”任师傅显然很担心她,家禾向来也比较听他的话,但这一次,却被她果断拒绝了。
“师傅,我想走走,坐久了这胳膊腿都好像是生锈了似的,动弹一下也费劲儿。”家禾撒着娇的口吻让任奎不好再多说,只得随她去了。
家禾如获大赦,也不见了刚刚的手软脚软,像是个泥鳅似的,“刺溜”一声钻入到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