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叙站在路旁,看着自己的尸体,心中并无太大的波动。片刻后,他叹口气,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和众多孤魂野鬼一样,心存怨念,无法进入转世,于是只能留在阳间,成为鬼魂中的一员。
虽是成了鬼魂,倒也清闲了不少。他告别了幸苦工作的生活,更不用为吃穿住行所担忧,整日无所事事的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心存怨念吗?
他无奈的笑了一声。今天是他的头七,本该是回家的日子,也是离开阳间的日子。可这个世界他了无牵挂,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他只有房子,没有家。
夜晚,灯火阑珊,他只身一人,看着众人说说笑笑,他何曾不想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一切于他而言,都已经结束了吧。
现在他已失去了躯体,即使是归家之日,也一如既往,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
“神棍,我饿了~”一道带些幽怨的声音飘过,段子叙抬头,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说话的是只妖。段子叙在化为鬼魂后倒是从其它鬼魂的口中知道了不少有关阴界的东西。
声音的主人是只妖,整个身子飘在半空,瞳孔一蓝一红,五官比起人类显然要精致不少,手持一把纸扇,纸扇上画着着朦朦胧胧的景物,好似在雨中一般,有些柔和,一侧用毛笔写着两个大字:祁画。还有一对显眼的尖耳。
正所谓万物皆可修炼成妖,而大部分的鬼魂都会选择投胎,当然也会有鬼魂心存怨念,四处作恶,不能转世,最终化为厉鬼,有些厉鬼又会通过吞噬怨念来增强自己的力量,从而又会化为各种各样的邪祟。
在他一旁的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抱怨了一声后将衣袖撩起:“卧槽,你特么竟然又饿了,还真把我当你的移动食物库啊?!算了算了,你注意点分寸,我还有事要办。”
那只妖抬起手抱住他的胳膊,露出獠牙,咬了下去。少年鲜血流出,一声凄惨的尖叫传来。
片刻后,少年可怜兮兮的在伤口上贴了两张创可贴,将衣袖放下,转头看向段子叙。“咦?这里有个游鬼耶!”少年眼中带着惊喜。段子叙自从成为游鬼后,就对能看见自己的一切东西都充满着恐惧,脚步后移了一点。
“诶,别走啊,放心吧,我只捉那些害人之物,不会对普通游鬼下手的。
对了,我叫楚玖熙,是个学生,也是半个老板加半个道士,出生于捉鬼世家,就干了这行。如果我没看错的,今天是你的头七吧。”少年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堆,放慢步调,和他并肩向前走。
“我叫段子叙,七天前死于一场事故,不过心存怨念,没办法转世,就留在这里了。”
段子叙半飘着,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楚玖熙跟神经病似的正在自言自语,好在此时的人不算特别多,没怎么有人注意到这诡异的画面。
那只妖猛然停下脚步,扇面翻折,露出另一面。扇面此时显露出一旁腥红,画中满是荆棘和红色的蔷薇,那抹红色好似鲜血一般骇人,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与刚才完全不同。扇面一侧也是写着两个大字:葬囚。
“嘿嘿,这是我养的妖,一只叫祁画,一只叫葬囚。之前被一个道行很高的道士炼进了一副躯体里面。他们手上那把扇子就是用来区分的。”楚玖熙眼中多了一丝警戒,拿出一柄剑,身形微动,做出迎战姿态。
四周的温度骤降,一切像是失去生机一般,没有丝毫声音。周围很是空旷,但相隔几米就会有一座小土丘,立着不同的墓碑,很明显,这里是片坟地。
不知从何处传出幽幽的哭声,在这里回荡,显得越发凄凉,却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幽怨的哭声渐渐增多,周围的树木摇曳着。带着血迹的坟墓中,一只干瘪的手有些颤抖的伸出。
楚玖熙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黑狗血,朝着那只干瘪的手泼上去:“你丫的要出来就不能先伸头吗?每次都伸手,没新意。”坟墓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叫。那只干瘪的手也缩了回去。
“呵呵,原来是灵体啊......那你们......就一起吧。”从一个坟墓里传出沙哑的声音。那座坟墓比起其它的似乎要大了不少,一旁堆满的了骸骨,就连墓碑也有所破损,墓碑旁还有一棵长得极其茂盛的槐树。
随后坟墓中接连传出了声响,一具具尸体爬出,尸体不知道放了多久,却是完好无损,没有腐烂。
楚玖熙扫了一眼:“我去,比起之前尸体还要多了不少。这片坟地一直是楚家负责的一片场地,每年都会派让人前来查看情况。今年轮到我了,没想到来这么一出......”
段子叙后退了几步,附在楚玖熙耳边:“这么多,你能打过吗?”
楚玖熙面不改色:“咳咳,我估计着应该能打过,但我带的符好像不怎么够用,等会听我口令行事。”
“我去你大爷的!”楚玖熙拿着一把铁剑,对准一个尸体砍了下去。随后一堆又补了上来。
楚玖熙拿出黑狗血潇洒一泼,白骨群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盯着他。
楚玖熙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竹筒,放在地上,拿出打火机,点完火,在天空中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楚玖熙怒吼一声:“卧槽,跑啊!这么多我可懒得一个一个打!”
随后一人一鬼一妖拔足狂奔。不对,一人狂奔,剩下那俩飘着。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故事,那是段子叙和我相遇的故事。故事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