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公主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看到靖远侯府如此行事,她想当然地认为刚才是邱瑾亭撒了谎,那人分明就是蒋轲。
此时的成阳公主,心中唯有庆幸,刚刚邱瑾亭冲着她摇头之时,她感觉自己已经临近崩溃了。至于邱瑾亭为什么会说谎,她并未深究。
与成阳公主不同的是,听到靖远侯府将婚期提前的消息,邱瑾亭非但没有释然半分,反而更加惶恐不安,对未来的担忧甚至比刚才太医给出定论之时还要严重几分。
以前两家议亲的一些细节,她也是知道的,包括准备请旨赐婚之类的。
靖远侯府在此时突然改变主意,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但吴夫人在做决定的之前,难道没有先问过蒋轲吗?如果问过,难道不是应该选择退婚才对吗?
邱瑾亭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有一点她是想对了的。
吴夫人的确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而且刚一回府就把蒋轲叫去问了。
也正是因为从蒋轲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才决定赶在一个月内将亲事办妥。
第二天一早,赶在陆清容过来之前,吕妈妈就把一份改好的清单交给了吴夫人过目。
昨晚得了吩咐后,她整整忙活了大半夜,该减的减,该换的换,这才按照吴夫人的要求将原来的清单在不失礼数的前提下删去了一半。
但此时吴夫人盯着改好的清单看了许久,方才缓缓抬头问道:“这是原来的一半?”
“是。”吕妈妈拿不准她这是何意,担心可能是自己减多了。
吴夫人闻言,先是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就让她取了笔墨来。
就在她以为吴夫人要往上写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吴夫人大笔一挥,又划去了上面的几项,方才递回给她。
吕妈妈接过一看,发现之前已经被自己删得所剩无几的聘礼,再次被吴夫人去掉了不少。只有关于喜宴的那部分没有再动。
吕妈妈心中了然,也不多话,直接把清单收了起来。
此时的榆院这边,陆清容倒是也不着急去理事。
昨天在她自己的认知里。算是无缘无故给蒋轩摆了脸色看,一夜无话后,她倒并没觉得蒋轩有什么异常。
这些日子蒋轩都是一早起来先去书房写字,然后回来和陆清容一起用早饭,今日也同往常一般无二。
“这几天会很忙吗?”陆清容先开了口。
“不一定。”蒋轩想了想说道:“这两日太子告了病。羽林军那边上上下下都有些紧张,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谁也不敢去向皇上请示,偏这时候想起我来,被他们推在了前头。”
蒋轩倒是并不太把这当回事,只有些无奈罢了。
羽林军这边一向由太子主管,这个陆清容也是知道的。
不过说实话,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表面上的说法。皇城禁军于情于理都是要牢牢掌握在皇帝自己手中的,而历朝历代的太子和皇帝都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可以说既亲近又紧张,无论被皇帝多么信任的太子。都很少能拥有这项权利。
显然,当朝的太子着实有些不一般。
“羽林军……往常真的都是太子在管?”陆清容还是问了出来。
蒋轩闻言微微一怔,也明白了陆清容话中隐含的疑惑,倒是并不惊讶。
“的确是。”蒋轩解释道:“虽然一些最高级别的命令仍需要有皇上的手谕,但日常调度之类的权利则是完全交给了太子。”说到这里,他略有停顿,看到陆清容的面色仍有不解,又补充道:“皇上对太子是非常信任的。”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加上这么一句。
陆清容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尽管只说了短短几句话。蒋轩心里却踏实了不少,见陆清容不再气他,这才放心地走了。
陆清容直到蒋轩离开榆院,方才带着绿竹去了沁宜院。
今日吴夫人并没和她有太多交流。而是让吕妈妈陪在她身旁协同理事,还十分体贴地嘱咐了不用非留在沁宜院,回去榆院处理也是一样的。
陆清容没有回绝这份好意,直接带着吕妈妈回了榆院。
“听夫人的意思,二爷成亲所需的物品和银两已经有了清单。”陆清容不疾不徐地说着,“既然这样。咱们一样不落地准备了便是。既然万事总要有个先后,我看喜宴什么的倒可以缓一缓,先紧着聘礼之类的准备,吕妈妈觉得如何?”
“世子夫人说的是。”吕妈妈连连点头,立刻从袖中把吴夫人刚才改过的清单恭敬地递给陆清容。
陆清容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上面几处明显划去的痕迹,不由眉头微蹙地看了吕妈妈一眼。
“奴婢写得着急了些,有点乱,要不给您再抄写一份?”吕妈妈连忙说道。
她之前只想着在陆清容去沁宜院之前先让吴夫人过目,却没料到会有如此大的改动。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更早些送过去,留下重新誊写的时间。
“不用了,能看清楚就行。”陆清容觉得从这里面反而更能瞧出端倪。
她仔细看了看手中那份清单,越看越是吃惊。
即使把那些被划去的都算上,这也显得十分不合理。堂堂县主出嫁,若说喜宴的计划还勉强说得过去,那么聘礼和彩礼那部分,则是太过失礼了。
陆清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成阳公主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如果她看到这个,又会是怎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