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隐寺后院的门口,两个身影躲在暗处,探头探脑地往内张望。
正是邱沐云和贺清宛。
自从陆清容进了后院,她们俩就一直守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刚才邱瑾亭一进一出,进去的时候神态悠闲,出去的时候慌张无措,让邱沐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清宛的心里却有几分了然。
邱瑾亭若是见到了宋世祥,不慌才怪!
时过境迁,此刻想起宋世祥和邱瑾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口气虽然仍咽不下去,但也不那么急于报复了。她心里不再激动,而是换成了冷眼旁观的态度。
此时的贺清宛,只是集中精力关注着后院的动向,盼着一会儿即将到来的混乱,以及宋世祥成功将陆清容劫持走。
她和邱沐云的想法都极为简单。
宋世祥只要挟持陆清容离开京城,之后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而陆清容能否逃脱,就更俗所谓了。
作为一个女子,被人掳走,就是个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污点,别说继续做她那风光无限的靖远侯世子夫人了,以后她有没有脸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都还两说着。
邱沐云和贺清宛,就这样躲在门口一颗老槐树后面,一厢情愿地幻想着陆清容以后的落魄……
正在此时,突然有数十名羽林卫从四面八方涌入后院,登时让她们心中一惊。
只见那些羽林卫,各个身材高大,全副武装,手持刀剑,面色肃然……
邱沐云和贺清宛见状,只对视了一眼,就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寺门口,愣是没敢回一次头。
而且直到她们坐上了贺府的马车。往城内狂奔而去,二人之间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马车之中有种异样的安静。
刚才羽林卫的那个阵势,明显让她们二人感到了不妙……
最后还是邱沐云率先打破了沉寂:“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羽林卫?不是说世子夫人一定会自己悄悄过来的吗?她自己肯定是不能调动羽林卫的,看样子。靖远侯世子摆明也得到消息了!好在咱们跑得快,应该不会受到什么牵连吧!”
邱沐云一开口,很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慌乱之色尽显。
“那也未必!”贺清宛仍然抱有一丝念想,“羽林卫来了再多人又有何用?总归他们晚到了一步!若是世子夫人已经落在宋世祥手中。纵然他们有再多人,还不是要投鼠忌器!到时候,只要宋世祥够谨慎,逃出京城总是不成问题的。”
贺清宛语气坚定,其实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被捉了,也牵扯不到咱们头上!之前几次和他见面,都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若是万一被他出卖,大不了死不认账。横竖他也没证据!哪怕那银票被发现,追查下去,也只能牵出承平侯府而已,跟咱们不相干!”
贺清宛越是心慌,声音就越大,说完这句之后,再没言语。
母女二人心怀忐忑地回到贺府。
不过两个时辰之后,就听到消息,宋世祥被活捉,由皇上亲自下令。将其押在了顺天府大牢。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令她们担心的,是更早一点,靖远侯世子派人传来的口信。
“在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对贺府做些什么。”
以上,便是蒋轩的原话。
邱沐云和贺清宛听到丫鬟的转述,当场差点就要厥过去。
她们对蒋轩的狠戾多少都有些耳闻。
此时不过短短一句话,看似平淡,却已经足够让她们汗毛竖起,感受到了这其中隐藏的危机。
邱沐云当即吩咐下去。靖远侯世子派人来传话的事,谁都不许再提起,若是泄露了一个字,立刻就找人牙子来领走,卖去那腌臜之地。
这威胁的法子果然有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是贺楷还是贺致远,都并不知晓此事,将贺府的境遇归结为流年不利……
等到宋世祥被抓获的消息传来,邱沐云和贺清宛都已经麻木了。
贺清宛尚存一丝清醒,冲着报信的人问道:“宋二爷是被活捉的?可曾受伤?可有性命之忧?”
她这个“宋二爷”的称呼,摆明已经不打算认这个夫君了。
报信的丫鬟闻言,登时脸色煞白,面带惧色,颤抖着声音回道:“听闻宋二爷被押去顺天府的时候,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残存着一口气,样子甚是吓人……”
贺清宛听了,非但不担心,甚至还有点期盼,重复问道:“那可有性命之忧?”
丫鬟听她问了两遍,只当是她关心心切,连忙如实禀告:“听说并无性命之忧!”
见贺清宛的脸顿时沉了下去,那丫鬟再次会错意,以为她并不相信,继而详细解释道:“听闻羽林卫的人,功底很深,且经验颇多,打起人来,只要他们不想打死,那就不管打多狠,都死不了人!”
这话清晰地响在贺清宛耳边,让她尤为烦躁。
“出去出去!”贺清宛没好气地将丫鬟赶走。
屋里只剩下她和邱沐云,一脸愁容地相互对望着……
然而与此同时,靖远侯府的榆园之中,同样是一团乱。
陆清容依然昏迷不醒。
宋世祥之所以被羽林卫打成那个样子,主要就是因为蒋轩坚持跟他索要解药。
宋世祥自己也希望有解药,无奈实在没有,只好一遍一遍地喊着,那不过是普通的迷香,过几个时辰,自然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