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
蒋轩却因陆清容随之摆出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而颇感意外。
趁他愣神的这一瞬,陆清容飞快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大步朝净房走去。
“天色都这样晚了,我先去梳洗。”陆清容嘴里念念有词。
看着陆清容的背影,蒋轩脸上笑意更浓。
这话听在他耳中,可谓别有一番解读。
不到半个时辰过后,二人皆梳洗停当。
陆清容换上了一件水粉梅花纹软绸寝衣,通身大都是同色绣线的暗纹,唯独领边与袖口有一圈红色花瓣,细致小巧,半寸宽不到。
蒋轩则穿了一身皓白色素面寝衣,从净房出来的时候,正瞅见陆清容坐在铜镜之前梳头。
陆清容早已将头发散开。及腰的青丝,宛若绸缎一般,倾泻而下。
伴随着她梳头的动作,袖口上那几朵梅花在发间飘来飘去,让蒋轩的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为了抑制这过于焦急的冲动,蒋轩强行将目光移开。
只是当他转向旁边的花梨木拔步床,看到上面所挂的湖蓝色绫锻幔帐之时,刚才看过的那幅画似是从眼前闪过。
“天就快热起来了,咱们也换个轻薄些的帐子吧。”蒋轩建议道。
原本再家常不过的一句话,因为这个“也”字,让陆清容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所指何物。
“行啊。”陆清容放下手里的绿檀木梳,没有再细问,“明儿个我就让丫鬟们换上。”
蒋轩心满意足地点头,未作过多解释。
等到二人如同往日一般躺下,始终都没人再说什么。
晚间皇上过府这一趟,着实耽搁了不少工夫。
此时亥时已过,眼看着就要三更了。
陆清容见蒋轩规规矩矩地躺在外侧,颇为意外。一整天忙活下来,她也着实有些累,此刻见状,便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谁知她才刚闭上眼睛,刹那之间,背后就有一阵温热贴了过来。
陆清容兴许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角竟有些微微上扬。
蒋轩揽着怀中纤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那画册之中。可有这个样子的?”
陆清容仍背对着他,没做声,心里却当真回忆起来,好像还真有……
身后的蒋轩,这一次颇为执着,始终等着怀中人的答案,半天得不到回应,他的手开始在腰间的寝衣之上摩挲起来。
陆清容小声说道:“有倒是有……”
蒋轩大喜。
印象中,陆清容从未在这种事情上接过他的话。
此时蒋轩停了手上动作,等着她的下文。
“就是不知道……这个样子。会不会不容易有孩子……”陆清容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种话,若是出现在别人家的床笫之间,定会被认为是极煞风景的。
偏偏蒋轩听了,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只要陆清容能回应他一二,说什么完全不重要。
蒋轩凑得更近了,在她耳边故作认真地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子才能容易些?”
陆清容拿定主意今天定要输人不输阵。
耳朵因为他双唇偶尔的触碰,传来阵阵酥麻,她尽量保持平稳地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话一出口,竟是带了一抹娇嗔。
陆清容咬舌的心都有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便是蒋轩的声音:“既然这样,咱们只有都试过一遍,才能知晓了!”
陆清容很想回答,从逻辑上讲。即便都试过一遍也是无从知晓的……
当然,这只是她心里的暗忖。
这种明显会自讨苦吃的答案,打死她也不会自己说出来。
然而,沉默并没能让她逃过这一劫。
这一晚,蒋轩始终没有放过她,而且着实言而有信。有了很多二人之间的创新之作……
陆清容从最初的生疏,到随之而来的享受,再到最后的累极。
时间对她而言,过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总之没有正常的时候就对了……
她只觉得,自己这一整晚似乎都未能真正睡下。
当然,她这个说法多少有些夸张了。
但是,侯府之中的另一处,却是真有人实打实地一夜未眠。
沁宜院里。
吴夫人自打晚上被羽林卫架回来之后,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若只是被蒋轩无理对待也就罢了,偏偏沁宜院的许多丫鬟婆子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场面,可见对她的刺激会有多大。
吴夫人打算当时就要进宫去求见太后,狠狠告蒋轩一状。
但时辰已晚,在吕妈妈费尽心思劝说之下,她才不再坚持,退一步决定明日一早再进宫求见。
吕妈妈想着,让她冷静一晚过后,便不会这般意气用事。
殊不知,吴夫人这一晚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瞪着眼等天亮。
翌日,卯初刚到,天未大亮,她就噌地一下起身,喊人进来梳洗更衣。
吕妈妈眼看着吴夫人双眼青黑,疲态尽显,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知道再劝什么都没用了。
梳妆台前,足足用了不知道多少香粉,才勉强将吴夫人的黑眼圈遮盖起来。
一个时辰不到,吴夫人就已出府,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以她和太后娘娘的关系,她还是有些自信的,无非是多等些时间,今日总是能见太后一面的……
这时,榆院之中,陆清容也醒了。
纵然睡得再少,时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