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敦煌西部边界线上,一位独臂将军正指挥这部下收编俘虏,战场上的尸体并不算很多,已经有士兵在打扫战场,收拾兵器,这位独臂将军眼中带着疲倦,也带着点兴奋,不过更多的确实一种冷漠,多年的战场生活早已让他失去了当年的激情,也失去了对生活的种种感觉,即使是击败敌军之后,他也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正在打扫战场的这些士兵算是大军之中地位比较低的,从衣物上看,他们似乎来自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种族,除去衣物的差别,很多人的肤色和容貌明显迥异,看来,这是一支成分相当复杂的杂牌军。
不过,这些打扫战场的杂牌军显得很是兴奋,毕竟是胜利了,他们接下来就会去占领敦煌城,按照以往的习俗,攻下这么大一座城池后,即使不放纵三天,最起码后勤那边也会运来大批物资犒赏三军,这些杂牌军明显是被物资给激起了热情。
战场北侧,一队大约两千人的骑兵列阵以待,从之前交战到现在,他们都一直列阵在此,即使是战事结束后,他们也没有改变阵形,两千名精悍冷漠的士兵,四千匹强壮神俊的高头大马,此刻就那么静静的呆在那,从战事开始到现在,没有哪一个士兵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哪一个士兵离开自己的岗位。
其余正在为胜利而狂欢的士兵们看到这群战友的时候,眼中除了敬佩之外,更多的就是恐惧,当初,他们就是被这些战友给轻易击败俘虏了,然后,因为几位主将的宽宏大量,他们才能摆脱奴隶的身份重新拿起兵器走上战场,后来,他们与这些冷漠的战友一起并肩作战,见识了这些战友和那些主将们的神勇,渐渐的,所有被俘虏后收编的杂牌军们都对这些战友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不过,好在都属于同一阵营,所以恐惧归恐惧,但至少大家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
“老大,将军在看什么啊。”一名士兵走到自己的什长那问道:“好久没见将军和那群杀人狂开笑脸了,你看看,那群杀人狂现在也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啊。”
“他们是我们的兄弟,不是杀人狂。”什长敲了一下这士兵的脑袋说道:“以后说话注意点,他们中随便一个人,一两招就能把你给分筋错骨,你要是想多活几年就管好你这张嘴,哪次最苦最累最凶险的战事不是他们打下来的,要是以后还听到你这么说,别怪我修理你,听到没有。”
“哎呦,老大,你轻点啊。”这士兵抱着自己的脑袋回道:“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我知道,那群,那群兄弟曾经救过你,可是,他们也确实是杀人不眨眼啊,哎呦,老大,你别打啊,我就想问问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啊,战场上这么多好东西他们为什么从来都不抢啊,你看,两千人就一直盯着天空看什么啊他们。”
“他们,在盯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观望、、、、、、”
“太阳升起的地方,那不就是东方嘛。”这士兵回道:“东方有什么啊?”
“东方,有他们的家乡,有他们眷恋的故土,有他们亲人和朋友,也有他们死去的战友、、、、、、”
“呵呵,老大,你还真会开玩笑,那些杀人狂也会有朋友有家人,哎呀,老大,老大,别打了、、、、、、”
“干什么呢、、、、、、”一名校尉走过来吼道:“赶紧打扫战场,今夜在此扎营等候大军过来,别在这磨蹭了,快点、、、、、、“
听到呵斥后,这什长立马带着自己的部下继续干活,呵斥他们的都校尉上有三处刀疤,每次发火的时候,别人都能看到这三处刀疤也似乎在抖动,这场景别提有多吓人,不过,那些士兵们也都知道,自己的校尉平时虽然凶狠,但从不亏待自己人,甚至有人听说过,校尉以前长的很俊俏,老家还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校尉就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战果如何?从那些俘虏嘴里打探到什么没有?”独臂将军依旧盯着东方,那校尉策马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杀敌七百五十二人,抓捕俘虏三千六百七十六人。”这校尉回道:“缴获战马、牛羊等牲畜不下于两万头,另外还有四千匹骆驼,据俘虏自己供述,他们也是刚刚来这不久,四个月前,这里被另外一队骑兵占据着,只是后来那队骑兵撤走了,他们就奉命来抢占这座城池,前进一百六十里就可以抵达敦煌城。”
“你做事总是这么仔细,呵呵。”独臂将军回过头来笑道:“当年要是不带你出来就好了,要不然,你现在恐怕早就成家立业了、、、、、、、”
“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校尉的脾气确实不好,他直接打断自己将军的话回道:“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回到从前吗?死了的那些弟兄难道能活过来吗?老子不就是脸上多了三道疤痕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好歹我还活着,其他兄弟、、、、、、”
“快到家了、、、、、、”
独臂将军叹口气说道:“这里是敦煌,已经是大汉境内,我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从东边杀到西边都杀迷路了,现在,我们到了敦煌了,也快到家了、、、、、、”
喋喋不休的校尉突然不说话了,他强忍住快要留下的泪水点头说道:“快到家了,就是不知道家还在不、、、、、、”
“报、、、、、、”一名传令兵策马跑过来打断两人喊道:“将军,元帅有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