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善家的脸色苍白,季瑶也知道是弹压住了她。虽不知道罗氏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传言也是听到不少。季瑶早就笃定了姜氏没胆子去跟罗氏闹,这才以退为进保下孙姑姑。
若是让林善家的将孙姑姑带走,只怕孙姑姑凶多吉少!
见院中良久没有声响,司琴更是愣在原地看着季瑶不出声。季瑶则是催促道:“还不去么?”司琴这才万般不情愿的往孙姑姑房中去了。
林善家的当然知道季瑶今日不欢喜,忙笑道:“既然姑娘亲自料理了院中的不妥,那咱们也就去回了二太太和老太太。还请姑娘珍重自己,好好儿养着才是。”
季瑶点头,看着她走了,也不回屋,忙去追司琴的步子了。刚进了孙姑姑的房间,司琴小嘴都要撅上天了,回头看了季瑶一眼,旋即气恼道:“姑娘说话净是诳我们的,还说不和二太太那些子人一块了,谁成想转头就要听她的将孙姑姑撵了。”
“你这丫头!”季瑶叹了一声,又见孙姑姑有些惺忪的坐在床上,忙坐到她身边,道:“姑姑也别吃心,我今日是无奈之举,姑姑明白我的。若是让她们拿了姑姑去,只怕姑姑非死即伤,虽说不在我院子里,但好歹能让娘庇护着。姜氏不敢去我娘院子里闹,老太太自矜着身份,更不会去。姑姑留在我娘那里,再不济也是周全了自己。”
“姑娘可得小心,我只怕姑娘着了二太太的道!”孙姑姑关切道,“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姑娘若是半点不上心,定是让她们将我拿去了,而不是将我安置到太太那里。只是姑娘到底年幼,老太太和二太太又有长辈的身份。她们想做什么,姑娘也是不成的。老爷如今不在家,大爷三爷又不能时常在内帷厮混,这可……”
“姑姑不必替我担心,我都想好万全之策了。”见孙姑姑理解自己,季瑶心中十分舒畅,握着孙姑姑的手,“姑姑明白我的心思就好,我还怕姑姑和这傻丫头一般认为我藏了坏心思。”
见季瑶这样说自己,司琴顿时红了脸:“姑娘笑我!”
“你不该笑?”季瑶含笑反问,不觉门响了一声,旋即便见知书进来了:“我说姑娘不在,想来必然来了孙姑姑这里。”说罢了,又往季瑶身边来,“我又瞧了一回,那人走了之后,便去了老太太院子里,只怕又要进谗言呢。而不多时,咱们院子里又有人出来了,这回是往二太太院子里去的。”
季瑶微微一笑:“早就明白了。”又转头对孙姑姑笑道,“姑姑别担心,我有万全的法子处理。只请姑姑替我好好看顾太太。”
孙姑姑只是颔首不提。
从孙姑姑房中出来不多时,又见一个小丫鬟来了房中,一进门,她便行了个礼:“三姑娘金安。”被叫起后,她又笑道,“二太太让我来知会姑娘一声,孙姑姑被撵了出去,姑娘到底年岁还小,没个掌事姑姑也不好,不知姑娘可有合适的人选。”
季瑶佯作烦恼的样子:“我自幼便是孙姑姑伺候,也不知道该找谁才好。”又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既然婶娘让人来问我了,那便说不得让林家姑姑借我几日使使。”那小丫鬟面露惊讶之色,还是点头答应回复姜氏。
等到了午后,季瑶吃了午饭,又觉得有些犯困,索性躺在了床上想要睡一睡。正昏昏欲睡之际,又有人在身边轻轻道:“姑娘才吃了饭就睡,仔细克化不动,积食就不好了。”
微微掀开眼皮,见林善家的站在跟前,季瑶漫不经心的问:“婶子同意姑姑来我身边当差了?”
林善家的笑起来,圆脸上净是亲厚,像是没有上午的事一般:“二太太最是疼爱姑娘了,莫说是要我来姑娘身边当差,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太太也得摘来。”
见她说得这样亲昵,季瑶挤出一个笑容来。这话给宿主小可怜说说,她兴许还信,但季瑶却是绝对不会信的。人会做自己分内的事,姜氏是婶娘,若是有几分疼爱自己,也不是说不过去,但一旦做得太过了,谁都知道什么意思了。所谓无利不起早,这世上虽有善心人,但大部分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季瑶也没有心思去戳破这拙劣的谎言,只是笑起来:“姑姑既然来了我这院子里,可要守着我的规矩,莫要给我生出什么事端来。”又坐了起来,“可有下面的给姑姑安排住处了?”
“这个自然。”见季瑶全然没有了上午的冷嘲热讽,林善家的提起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想来也只是因为小孩儿脾气上来了。就算孙锦那老货有能耐调唆,也不能真的给季瑶造成多大的影响。
“既是如此,姑姑也就好好去休息吧,我一直是司琴和知书伺候的。”季瑶说道,“姑姑只需管着下面就是了,知书和司琴的事,不必再多管了,自有我看着她们。”
林善家的颔首称是,外面又传来一声:“二姑娘来了。”
不觉门前香风拂动,已然有一个和季瑶年岁相仿的少女进来。她和季瑶不十分像,但也是个美人胚子。比起季瑶容颜的明艳逼人,她却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仿佛涓涓细流,看来还有几分温婉。
来人正是季家的二姑娘季珊,乃是姜氏所出,只比季瑶大一个月,自幼便和季瑶交好。虽说是交好,但因为宿主刻意讨好姜氏,连带着也去讨好她的女儿。所以季珊和宿主名为姐妹,实际上却是一直被宿主捧着的。
“二姑娘。”知书和司琴都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