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再次偏过头来,灿烂的阳撒落在她白皙脸颊染上一层清淡光泽,更显得眉目乌黑漂亮,虽然依旧呆呆地:“你有什么建议?”
无相犹豫了一下,才呼一口气道:“就选择婪吧。”
虞子婴闻言一怔。
感受到她此刻最真实的反应,无相不知道想到什么,心中略微感到有些异样,但他选择忽视它的存在,他伸掌慈爱而安抚再次揉了揉她柔顺的头顶,悠远的声音随着跌宕云海浮浮沉沉:“你对他……是比较熟悉的,相对于别人,我想,这对你来说或许能够比较容易一些。”
当你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便能直接掠过再熟悉的过程,直接对症下药,这就是他所说的比较容易的意思。
“……哦。”
看虞子婴并没有提出反对,无相压下眼,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却发现只要是她刻意隐藏的时候,是没有人能够从她的脸上琢磨得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什么呢?这种又近又远的距离,无相眸色黯了黯。
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不想问一问他的情况?”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已经不需要了。”虞子婴摇了摇头,看他依旧用询问意味眼神看着她时,便抿了抿唇,十分别扭地撇开眼睛,视线飘移半晌,再含糊地补充了一句:“我只他要还活着……就行了。”
在得知孟素戔是无相的时候,她就知道嫉是不会有事的,无相有自己的使命,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知道,他是不会主动插手打破眼下大陆的局势。
而听了虞子婴的回答,无相的脸色一僵,继而变得难以描述了。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十分在意的东西从指缝间滑落,就像是时间的流沙,你捏得越紧就越来越难以挽回……
只要他活着……
活着……
——
……精神力越强,催眠术对于其效果便越弱,子婴,别尝试着抵抗它的效力,否则催眠术会崩溃的。
好吧,即使是无相这样淳淳有叮嘱过,但催眠术的效力对虞子婴的束缚有多大,便只有她自己能够知道了。
等虞子婴再次醒来,脑袋一阵肿涨的感觉,五识开始有了知觉,她能感觉四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那是一种绝非寻常百姓家能够用得上的名贵香料。
她睁开一双眼睛,看着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恍惚一瞬,脑中思路便开始重新运转,她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端是不凡,身上是一床精贵锦被,她侧过身,顿时一间奢华充满贵族奢靡气息的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
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整理脑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些记忆信息,顺便迅速展现她现在的身份资料。
想不到,无相让她顶包的人竟是瑛皇国现今皇室中唯一的一位公主,宝黛公主,她今年刚满十八岁,因为是皇宫中唯一的千金公主,老皇帝对其宠爱有佳,再加其胞兄为当朝太子,这唯一的公主可谓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因此,其性格渐渐养成了既骄纵又任性,横行霸道惯了,便成了宫中的鬼见愁,除了其父皇与瑛皇国太子牧骊歌真心宠着,别的人都对她厌恶痛恨不已。
她从床上爬起来,便赤脚走到那面等同高的黄铜菱镜面前,仔细打量起自身。
华铘精煁的手艺令她的这张脸完全无缺地变成了宝黛,其实无相会选择宝黛,除了她的身份能够容易且不受怀疑地接近婪之外,亦因为她的五官与身高与虞子婴相似的缘故。
这是一个如烈火般骄傲如凰的明艳少女,与沉冽似弱水般不动如山的虞子婴是不一样,连她的记忆都像火焰一般能灼伤人。
在虞子婴起身之后,战战兢兢守候在门外一夜的宫人们一听到房内些许细碎声响,估摸着平日里公主起身的时辰,便迅速摆着用具鱼贯入内,请安之后,便一批替她着装,一批替她梳洗装扮,另一批则替她整理被褥,而虞子婴随着记忆着宝黛公主该有的姿态与神态,则闲着双手,如一只骄傲的孔雀仰着漂亮纤细的脖子,恣意而傲慢地由着他们卑微地细心伺候着。
——很明显,催眠术并没有改变虞子婴的本心,她只是像穿越附身一般,换了一张脸,多了另一个人的一段记忆罢了。
该演该弃,她还是习惯将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任何别的人指挥。——
“菊荷,皇兄在哪里?”
虞子婴模范着宝黛平日里地指气颐使,像一个骄纵宠坏的贵族般挺了挺胸膛,语气尖细而傲慢。
宫女突闻公主出场,吓了一跳,反射性便扑通一声跪在地面,磕头求饶道:“公主恕罪,公主怒罪……”磕了一会儿她蓦地才惊醒公主的问题,抬眸一看,但见宝黛公主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俯视着她,她一个激伶,迅速压下头,稳住颤悚的嗓音道:“新皇陛下,他正在永康宫与内辅大臣们商议登基的仪式。”
“嗯。”
虞子婴保持与下人不屑言谈的态度,在脑中搜寻一遍宝黛公主的记忆,发现坑爹地根本不自带gp导航地图,于是她十冷艳高贵酷地命令跪在地面的那个叫菊荷的宫女,领路在前,朝着永康宫前行。
菊荷,宝黛公主的贴身宫女之一,其中还有菊霞、菊玫、菊夏三人,此时三人跟随她其后,根据宫中宫人的等级,她们算得上是一等宫女,其后尾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