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皇国北端康城
夜虫寂灭,漆黑的夜幕一颗炙焰流星划破了夜的沉静,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火红的长弧,继而消失在黑巍巍起伏峻拔的地平线边境。趣/读/屋/
虞子婴捋开额前的细碎刘海,任长发随着夜风飒飒舞动伸展,她似被冰冻了一般僵硬雪色,目不转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天空——
那翻腾咆哮怒滚的乌云中,一片呼呼的风声和千道万道的蓝紫色闪电交杂在一起,狂风肆虐卷动残云,直到轰隆一声一道毁天灭地的银光将天空撕成了两半,于黑云滚滚之中一轮妖异血猩的红月轮廓渐现,这……则代表着毁世前的崩溃……
这幅震撼的画面撞入眼瞳,似被时光雕刻成了亘古不变的永恒,再也无法遗忘。
那似血色的月辉光芒挥撒这片九洲大陆,天空压抑的像喘不过气的病者,从天幕中身下来的无数的手指,抚弄着黑暗的大地,渴望一线生机,而天幕张开的大网,它狰狞着,怒吼着,最终绝望着扑逼而来——
“呃啊——!”虞子婴微张樱唇,呼吸急剧,突地攥紧心口的衣服,瞳仁不断收紧。
怒亦被这突变的诡谲天象吸引住了全部目光,当他听到虞子婴的闷哼声,刚转过头时,却看她似入进入了迷障,双眸空洞,额上一片冷汗,唇色苍白。
“婴!”怒蹙紧眉头,快步靠近她。
这时,虞子婴艰难地张阖着嘴唇嚅动几下,身子一软,便顺势昏倒入了怒的怀中。
怒怔愣了一下,双臂将她扶紧,略带几分慌忙地试探她的呼吸与脉博,确定只是暂时昏迷这才安下心来。
怒俯下视线,薄茧匀称的指尖勾起虞子婴一缕冰凉的发丝,嗅于唇畔,双眸深沉重重,黯幽得透不出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远渡九十九重天脉,万丈千仞之上的清虚宫。
“师尊掌门!师尊掌门!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名小童踉跄慌乱地跑进一座焚香袅袅水萦芋的殿宇,他模样丰姿清秀,道家风味异常,宽袍大袖。
他穿着一身蓝白交祍的道服,袖摆纹着清虚宫的门派徽记,是由两片祥云构成,体现出清虚修真者追求和谐自然的修行方式。
同时,两片相互绕行的祥云隐隐构成太极图样,也体现了清虚观崇尚阴阳调和,顺应天道的处世精神。
殿堂中央之中,盘腿坐在蒲垫之上是一名童颜鹤发的老者,他庄严肃穆,金冠分鱼尾,道服勒霞绡,仙风道骨。
听到小童的咋呼惊惧喊叫,他指尖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似蕴含无限睿智与充满悲悯眼睛,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他双抓髻云分霭霭,水合抱紧束丝绦,仙风道骨任逍遥,腹似隐许多玄妙。
“莫急,慢慢道来。”
小童一触掌门师尊那双沉静浩瀚,似万千星辰蕴含其中的眼眸,心中的急慌像是淀了淀,缓缓沉澱了下来。
他面目一赧,为自己的手忙脚乱露怯感到羞愧,他长长一揖后,清了清嗓音,冷静道:“掌门,方才天生异象,派中执掌请您一道前往观星台。趣/读/屋/ ”
“天生异象?”掌门缓缓起身,一身掌门道袍随风而荡。
“是的,又是打雷又是扯闪链子……还有月亮,月亮变色了,变成红色的了!”小童全身一寒,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便忍不住直哆嗦。
清虚宫掌门闻言一愣,接着整个人似大撼一般,眉目一片沉凝:“走!”
——
观星台
观星台由台身与石圭、表槽组成。
台身上小下大,形似覆斗。台面呈方形,用水磨砖砌造。在台身北面,设有两个对称的出入口,筑有砖石踏道和梯栏,盘旋簇拥台体,使整个建筑布局显得庄严巍峨。
这个平日里除了偶尔师派任务会前来的观星台,此刻却意外人满为患,出入口甚至踏道跟梯栏都堵满了人,他们统一穿着如小童相似的蓝白交祍道袍,袍锈祥云,仙衣飘飘。
“天啊,这种天象不正是师尊所说的——”
“嘘,闭嘴!这种事情怎么生胡乱开口,你且只是一个小小的玄士,哪里懂得分辨如此高深玄奥的天象!”
“是妖月,这分明是妖月之兆啊!”
“喂,听说清銮师兄如今已是玄士二段了,被师尊们称为咱们清虚宫最有潜力晋升为玄术师的人,你跟他同一执掌师尊门下,可曾知道些什么?”
底下的清虚宫弟子嗫嗫细语,交头接耳。
“清銮师兄一早便被师尊召了去,我哪里有机会询问啊……嗳?!你看,掌门来了!”
清虚宫掌门神态肃穆从簇拥的人道之中上了观星台,早已等侯多时的执掌与其偕同的大弟子纷纷向其行礼。
“掌门(掌门师叔)。”
“不必多礼。”掌门一挥袖,衣袂飚飞荡起,他跨前一步,全身似凝聚一股难以违背的力量昂首遥望天空。
四周的气氛瞬间寂静了下来,纷纷翘首以盼。
突然,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众人一惊,闪电像一条矫健的白龙,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又像一柄利剑把乌云划的七零八落。霎时间,无穷大的天宇熠熠生辉。
片刻之后,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要崩坏离析,咆哮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