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恨恨地想,这种蠢萌呆性的货,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这雪鬼妖精的模样,他都半分没嫌弃地珍惜呵护着,她倒是先一步嫌丑爱美了!
竟会嫌弃自已的男人,果然还是欠、调、教!
果然他事先的决定十分英明果断,早早地布置好婚礼,果然不能再拖了,像她这种缺乏常识又不爱与人交流的人形怪物,与其将她留着去祸害别人,不如由他勉强地收了。
——谁说作恶多端的贪婪没有一颗为世上着想的心,眼下他就有一种,为民除害、自我牺牲的伟大觉悟。
虞子婴:“……”他在想什么?杀人、投毒、分尸……这么一脸恐怖阴森的表情,肯定是酝酿着什么阴谋!
——若那斓懂读心术,知道虞子婴是这么想他的,一定会丧心病狂地化身咆哮帝吧:什么脑回路,见鬼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两个深井病的脑回路便不表了,在四周寂静无声之际,飘落的雪渐渐变得温柔,若白净的梨花瓣飘逸撒落。
景帝自忖凭他的脾性涵养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跟“呆蠢”的虞子婴说话,省得等一下婚礼不能够愉快地进行下去,他抱着她哗啦风起衣卷,利索优雅地乘上马背,然后偏头,跟身后一众跟随的铁骑中比了一个手势,也不管他们看到他比那个手势时变得扭曲震惊的表情,神色漠然坚决地等待着。
铁骑们面面相觑,从难以置信、想劝阻却无力、想反抗却不敢、想看看令自家陛下反常的女人却无果、最后心灰意冷,万般无奈之下,终确定景帝陛下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准备迎娶他怀中那个“白发雪妖”了。
他们就感到纳闷了,这“白发雪妖”脸毁了,发白了,长得跟发育不良的稚童一般,怎么偏偏就入了咱陛下的神眼了呢!
之前,陛下不是还夜难寐日不食、一脸天荒地老绝不放弃寻找宝黛公主下落的架势吗?
怎么眼下,却勾搭上、不,迷恋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长相不明,连发色都不明的雪鬼妖精了呢?
果然是妖吧,不然怎么瞧着才十几岁的模样,却满头白发,还一照面,就将他们陛下这个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一脸书写着万年孤寂独一人的单身汉给拿下来了呢?
不管他们暗地底如何腹诽猜测,都不得不遵从陛下的最高意志,铁骑分队队长悲愤交加地从腰间取出一个青色竹子似的物体,咬牙一拔其引线,倏地射出一个响声弹。
“咻~”一声白蛇如蛇般蹿上灰色濛濛的天空,在于高空中“啪!”地响亮炸开来,冒出一串青雾袅袅腾升,随风四散开来。
看着信号弹响起,景帝似乎很满意,此时,他穿着一身红色纱綾喜袍,头戴青冠,倾披青丝,骑马站在花树旁,婆娑的发浪随风轻拂,夺去了满城颜色。他凝目看着她,一张苍山暮雪容颜终破冰,缓缓流露出一丝柔和:“虞子婴,寡人许给你的盛世婚礼,好好睁大眼睛看着吧。”
噗通,噗通,噗通,虞子婴感觉心率骤然失频,她静静地回视着他的目光,张阖着嘴巴几次都险些冲口而出——我不能跟你成亲……
但每一次,她都哑口无言,她皱眉踌躇着——从各方面条件而言,贪婪都符合她伴侣的要求,强大、钱多、势多,利于她复兴重建腾蛇一族的辉煌,但有一条原则性的问题却是不能够妥协的,那就是嫁娶问题。
要嫁也是他嫁给她,他们腾蛇族一向都是以强者为尊,如果她嫁给他,岂不是族人们面前承认她不如他?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答应嘛!
想到这里,虞子婴神色果断地坚定了许多,这就像岛国侵占华夏时,土八路坚决不答应!
很奇怪,她感到体内从惰身上汲取过来的寒意逐渐在消融,明明之前,她险些被坑成冰雕,但眼下怎么又完全无压力地扛下来了呢?
她哪里知道,经过请神坛下深渊严底的千年石钟乳对她**的一番改造锻炼,她早期一度被冰封塑骨,如今区区的一种病毒性寒意也只能暂时性地拿捏她,等她有了反抗意识,体内的细胞跟玄气就像接受到君主的命令,然后会慢慢开始运作,将侵害性的物质通通吞噬殆尽。
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作用的信号弹发出后,那斓就抱着她在马上,一脸蛋蛋的期待,但步履有一种刻意放下快节奏,悠闲慢迈地朝着皇宫出发。
虞子婴隐隐有一种他拖延时间等前方准备的微妙感觉。
“你不问我殷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吗?”虞子婴偏头问道。
从见面到现在,他好像只关心一件事情——成亲,婚礼,太懈怠职责了。
“你说,我听。”那斓简短应肯。
虞子婴看不出他究竟存了几分心思对待此事,先前分明是咄咄逼人做事,眼下又漫不经心地选择倾听,这人……有精神分裂吧?
思前想后,觉得如果跟七罪这种精神病患认真,那就输了,于是她就挑一些重点交待。
“殷圣派出潜伏地九洲的‘鬼’我已经找到了,除了紫衫公主,无双公主与北珞公主皆是。”
“嗯。”
他冷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心中早有所料,还是对最终结果漠不关心。
“在墓中,无双公主已死,北珞公主……”她顿了一下,一张破破烂烂的面皮下,神色纠结。
“你想隐瞒什么?”听她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