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殿没有亮灯,寝殿也是漆黑一片的,想必润玉还没回来,看来润玉这一年为了它的学习,积累的公务一定很多,忙到现在都抽不开身,它还跟新朋友抱怨润玉拘着它学习,不让它玩,却没有考虑过润玉是牺牲自己的时间在帮助它,它真的是太坏了!
小白愧疚地爬上床头,看着空荡荡的枕头,非常难过。它又做错事了,要怎样,才能弥补错误呢?润玉喜欢看它写字,第一次看它写了齐整的字,润玉笑得如沐春风,平日里温和的眼睛闪闪发光,嘴角也是弯弯如月,不似往日的浅笑,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想到润玉那时的样子,小白决定写字,还要写很多很多字,写一份感谢信,感谢润玉对他的教导,还有反思自己的懒惰贪玩。恩!就这么干!
小白打定主意,爬下床,爬出寝殿,爬到玉衡殿,运起火决把灯点亮,再爬上它的专属小桌,卷起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汁,歪着头,开始构思怎么写信。
废了好大功夫,小白终于把信写好了,它把信拖到润玉的书案上,圈住镇纸把信压好,恩恩,信写好了,润玉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不知润玉用膳了没有,这么晚了门口仙童都睡了,去哪里找吃的给润玉呢?
有了!小白爬回自己的小桌,再次卷起笔。凡人有个成语就画饼充饥,也有个成语叫望梅止渴。那它画一个大饼给润玉,一个不够,画十个吧,恩,梅,画三个可以吗?梅那么酸,还是画一个就可以了吧,别等下酸到润玉了,把多出来的两个叉掉。小白看着眼前的两幅画,怕润玉不明白它的好意,再抽出一张纸,写上那两幅画的成语,拖过去垫在那叠信的最下面。小白满意地点点头,爬回寝殿,在还残留着润玉身上香味的枕头旁,满足的睡着了。
而此时的东南方天兵兵营的将军营帐中,润玉听着东南方主将太巳仙人禀报这一年来兵营的事务。
“大殿下,这一年来我东南方兵营的天兵恪尽职守,责有攸归,巡视护卫着九重天东南门的安全,训练时是全心全意,精益求精,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如若现在要与魔族开战,也是全然不惧的。”太巳仙人对着眼前的温润公子抱了抱拳,铿锵有力地上报他将下天兵一年来的情况。
六界中,提起天帝之子,多半只会提起火神旭凤,火神乃天后所出,天帝嫡子,掌握东、南、西、北、东北五方天兵天将,又率领军队立下赫赫战功,但在太巳仙人心里,天帝的继位者定是眼前这位谦谦君子。自幼便无师自通潮涌术,在善妒阴毒的天后的打压下,千余岁时晋升上仙,不足万岁时晋升上神,如若不是天后唯恐大殿下过早取得神籍获得兵权,执意阻拦,大殿下岂会与二殿下同年被授予神籍,二殿下威风凛凛地继任天后火神的位置,而大殿下却被派遣着继任那最为偏冷的夜神之位。就算如此被打压针对,但大殿从天帝接下东南,西南,西北三方天兵后,万年来将三方天兵打理得井井有条,率下的天兵天将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火神也因此无法独掌天界所有兵权,虽也有天帝的制衡之道,但大殿下的能力,天界有心之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六界和平共处,才不会生灵涂炭,太巳仙人你这话语,甚是不妥。”润玉放下手中的奏章,开口道,“你们这三方将领是否是对好了说辞,才报告于我?我竟不知,我的三位将军,都是好战之辈呀。”
“实在是火神欺人太甚,这万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火神都抢着冲第一个,残忍好杀,实在是……”
“太巳仙人!”润玉打断太巳仙人接下来的话语,“太巳仙人,身为天界一方天兵将领,你该懂得,什么话,可以说,又有什么话,和该,埋于心底。”
“大殿恕罪,末将失言了。”太巳仙人震住了,惶恐地抱拳请罪。
“今日便到这吧,军营的训练,继续保持。”润玉扬扬手,示意太巳仙人起身,“这次百年的新兵招募,也如往常。兵,在精,不在多。”
“是,末将领命。”太巳仙人看到润玉走出营帐,躬身行礼,“恭送大殿!”
待润玉走远后,太巳仙人才站直身子,步出帐门。
“爹爹。”门口的守卫低头面对着太巳仙人,盔甲下传来一道女声。
“露儿!你怎么又来军营了?还穿成这副模样?”太巳仙人吃惊地看着他的女儿邝露,看她身上那套不合身松松垮垮的盔甲,“军营都是些粗糙汉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该来这种地方!”
“也不全是粗糙汉子。”邝露小声嘀咕着。
“你嘀咕什么呢?还不把盔甲卸下,回府去。”太巳仙人不理解邝露为什么总往军营跑,但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就不应该待在这里。
“爹爹,那女儿先回去了。”邝露望着已经看不到身影的润玉,不舍的离开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