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景澄站起身,笑吟吟问。
阿依连忙摇头,讷讷地说:“我只是坐一会儿。”
景澄看了看她才短短几个月却比以前越发消瘦的脸庞,想了想,笑说:
“哦,对了,我刚从山后面回来,在那里发现一处水潭,离这儿不远,水质很清,四面又有山石遮挡,我想着你都来了好几个月了,又是女儿家,若是想沐浴的话,你什么时候想去就过来找哆,让他带你去。”
“水潭么?在哪里三公子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好了。”阿依晦涩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光亮,她已经好久没有洗澡了,头发脏脏的连脑筋都变得很不清楚。
不是这附近不能洗澡,营地旁边就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夏天河水也不冷,可是那里每一天都有脱得光溜溜的士兵,秦泊南也几乎每一天都说一遍绝对不许靠近那条河,好像她去了就会被生吞活剥了似的。他自己倒是时常去,还洗得干干净净的,还一本正经地安慰她说女孩家本来就不脏,就算她一年不沐浴也看不出来……笨蛋才会相信!
可若是等士兵们不在时再去,他们不在时就是去攻城了,他们攻城时军医要呆在医帐里随时待命,她是不可能去洗澡的。
望向景澄的眸子里带了些兴奋和期待。
那双晦暗呆板的眼里终于有了细微的光彩。景澄微微一笑,却很认真地说:
“你自己去可不行,深山密林。人迹罕至,周围又是兵营,你一个姑娘家,随便在水潭里沐浴万一被登徒子看光了那不是亏大了,让哆远远地给你守卫,方圆十里之内有人出没他都能知道。”
阿依用感觉非常神奇的目光望向跟在景澄身后垂首侍立的哆,过于炽热的眼神把哆看得面皮直抽。
阿依与景澄说好了。等她医帐那边忙完了就去他的帐子找哆。
然而这一忙一直到第二天接近三更天时才结束,她急忙翻出带来的新衣裳。一路小跑去找哆。哆倒也没因为天晚拒绝,回过景澄后,爽快地带她去了。景澄还特大方地赏了阿依一包宫中御用的澡豆,据说是以十七种花朵香药制成。细腻的质地,莹润的光泽,迷人的芬芳,竟然还是天蓝色的。
景澄说的那处水潭位于兵营东边,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积不小,其实是由远处一座瀑布引下来的。那瀑布虽然离这一头的岸边很远,但却能看见千尺飞流如白练悬空,飞泻下来汇成一泓碧水。四面有光滑的巨石将水潭围住,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水质甘冽,清可见底。深可没脖,是天然的最佳沐浴地。
哆退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替她守卫,阿依脱了衣裳只穿了一条亵裤和一件肚兜便下了水,将整个身体没入沁凉澄澈的碧水中,望着两岸郁郁葱葱的山林,聆听着远处雪瀑飞下的隆隆声。舒坦地喟叹一声,几个月来的疲惫如被水融化了一般烟消云散。
因为有哆在等待。她也不好意思多呆,泡了一会儿便匆匆地洗了头洗了澡,顺便又把衣服洗一洗,之后忙忙地擦干了,换好干净衣服出来。哆对她洗得这样快有些惊讶,又一言不发地将她领回去。
两人在回到营地后便分开了,哆自回了三皇子那里,阿依回到自己的帐篷,秦泊南没在,她把剩下的澡豆收起来,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往里一摸,满头黑线,原来刚刚摸黑穿衣服时太匆忙,在荒郊野外换衣服太紧张,竟然把xiè_yī里子朝外穿了,难怪这一路上她总觉得触感不对劲。
赶紧脱去外袍,解了xiè_yī将衣服翻好,刚要穿,门帘子被掀开,秦泊南从外面进来,对着她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才要说话,当眸光在她身上聚焦时,入目的一片雪白莹润却让他当场石化。
恍若剥去壳的煮蛋似的小脸吹弹可破,在火光的映衬下隐隐泛着水泽。一头乌黑似墨顺滑如绸的长发及腰,湿漉漉地披散下来,将那张小脸衬得越发娇慵可爱,纯美媚人。
修长玲珑的雪白颈项下是纤细小巧恍若玉雕的袅娜身材,冰肌玉骨,莹洁暗香。线条优美的脊背玲珑有致,淡青色的男式xiè_yī遮在胸前,隐隐露出大红色五彩鸳鸯戏水肚兜的一角。脖子后面美艳的绳结清晰可见,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敛于骨子里的毫不张扬却能让人心生悸动的fēng_liú婉转,曼妙妖娆。
盛夏的天气连夜晚也是如此燥热。
阿依因为过于震惊,大脑停摆,只剩下了用衣服遮住前胸,呆呆地望着他。尖叫声因为卡在喉咙里,所以在他人看来好像很是淡定,其实她一点也不淡定。
秦泊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像被针扎了似的,一瞬间忽然有种化成灰了的错觉。事实上他只灰化了两息时间,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
如果能够忽略他突然开始虚浮的脚步,混乱的心跳以及满眼的尴尬狼狈,在外人看来他表现得同样很淡定。
阿依在他出去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守在门外,大概是在替她放风。
他很淡定,嗯,那她也淡定一些好了。
只是一场尴尬的意外,不就是看见忻娘在换衣服么,又没有全部脱掉,她好歹还穿着肚兜。别说以先生的年纪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那女尸被他解剖了一具又一具,对于女体他应该早就没有兴趣了,别说她还穿着衣服,就算全部tuō_guāng了在他眼里她说不定也跟白骨没两样,就像是她解剖了那么多具男尸,即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