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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在帝都繁华的街路上,秦泊南手中书卷看完一个段落,抬头见阿依傻傻地发怔,笑问:
“怎么了,呆呆的不说话?”
阿依回过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想了半晌,问:
“先生,大姑娘二姑娘是你的女儿吗?”
秦泊南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阿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很郁闷地叹了口气:
“我虽然是先生的丫鬟,可是先生对我很好,所以我一直觉得先生是那种最最年长的兄长,可突然间发现先生的大姑娘居然比我还大一岁,有种一不留神就被差了一辈的感觉。”
秦泊南愣了愣,温煦的笑颜瞬间僵硬起来,俊美的脸逐渐发绿变黑,额角的青筋开始活泼地跳跃。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只是成亲较早而已,因为秦家子嗣单薄,所以我十五岁就成亲了,可事实上我还没那么老。还有,你那句‘最最年长’是什么意思?解颐,随随便便谈论别人的年龄问题是很失礼的,你就不要再去纠缠这个问题了。”
他虽轻微却罕见的情绪激动让阿依愣了半天,眨眨眼,愕然地说:
“难怪当归会那么说,原来先生真的很在意别人说你年纪大。”
秦泊南望着她,咬着牙,含笑问:“当归他说什么了?”
阿依总觉得他这会儿的笑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吞了吞口水,从怀里抽出一本《金匮要略》,遮住脸,默背起来。
秦泊南额角青筋比刚刚跳得更活跃。
马车行驶了半刻钟,最终停在位于帝都东南侧的百仁堂前。
阿依住在苏州时许多次路过百仁堂分号,当时只觉得那种医馆装潢典雅必定收费昂贵,帝都的老铺却比任何一家分号都要富丽宽敞,三层朱漆木楼庄重地屹立在市中心,堪称地标。
阿依站在门前,惊叹地仰望了片刻,一回头,却愕然发现百仁堂对面同样是一座三层医馆,医馆正门横有一檀香木匾,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瑞和堂。
她看着秦泊南,吃惊地向瑞和堂指。
“嗯,是瑞和堂。”秦泊南淡定点头。
“怎么在百仁堂对面?”两家医馆对门开,这又不是在开酒楼抢客。
“大齐国只要有百仁堂的地方,五十丈之内必有瑞和堂,没有的也是因为瑞和堂还没来得及开分号。”
“不愧是对头!”阿依感叹。
“错了!”纤细的指尖带着温润抵在她的脸颊上,秦泊南认真地说,“医者的对头只有疾病,也只能是疾病,无论什么时候都莫失了治病医人的初心。”
“是。”阿依愣了愣,肃声应下。
“进去吧。”秦泊南笑说,带领阿依进入百仁堂。
宽阔的一楼大堂,左边一整面墙全是药柜,三两个酗计正站在柜台后面麻利地包药。迎面一架木楼梯直通二楼,大堂正面和右侧共有五间悬挂帘子的恤间,另有两张桌子并排摆在大堂里,紫苏和一个胖成团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子后面给两名妇人诊病。大堂内设有几排椅子,来看病的人全都捏着号签坐着排队等待。
秦泊南才进来,伙计并堂医均起身唤了声“东家”,连一些熟识的布也都围过来亲热地打招呼。阿依被挤到圈外,看着布们开心地向秦泊南讲着自己因为他的诊治身体逐渐好转,很是感激,而秦泊南则笑得越发柔和时,忽然觉得这感觉一定不坏。
治病救人呢……
大堂的骚动很快被秦泊南平息下来,他向还在发愣的阿依招招手,阿依急忙跟上去。两人来到二楼,经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停在南侧一座隐蔽的楼梯前,楼梯不长,尽头是一扇上了锁的铁门。秦泊南从袖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宽敞的房间内密密地摆着一排又一排乌木书柜,柜里摞满了发黄的卷宗,有些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
“这是百仁堂自有记载以来所有的医案,本来只有百仁堂内门弟子在得到师父的认可后才能进来,这么久以来,你的勤奋我看在眼里,所以,这是钥匙。记住,所有医案都不许拿出这间屋子,一旦发现医案被拿走,会被立刻逐出百仁堂。解颐,我本人不反对女子从医,但现实却非常艰难,这不仅仅是医术上,还有心上,你能走多远我也不敢保证,所以一切要看你自己了。”
“是,先生,我记住了。”阿依郑重应下,接过钥匙。
秦泊南笑笑。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大步走进来,阿依只一眼就知晓了她便是紫苏的妹妹芳怜,因为兄妹俩长得一模一样。小麦色肌肤,五官标致,一件朴素的丁香色高腰碎花襦裙穿在纤细颀长的身子上,长发随意地挽着,带有一种飒爽英气。
“芳怜,来得正好,配药缺人手吧,我给你找了个帮手。”秦泊南含笑说,“解颐,芳怜是百仁堂最好的药师,你要跟她好好学习。”
“药堂不需要笨手笨脚的新人。”芳怜看都没看阿依,一口回绝。
“别这么武断,我相信解颐会是一个好帮手,是吧,解颐?”
阿依愣了两秒,呆呆点头。
芳怜烦躁地盯着阿依,眸光冰冷,须臾,转身不耐地撂下一句:
“随你!”走了。
阿依觉得她的冷脸有点可怕,顿了顿,小声问:
“先生,芳怜不是大夫吗,怎么是药师?”
“嗯……因为一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