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家紫翡百里难寻其一,因而异常矜贵,阿依即使不明白这玉石的价值,也被那艳绝尘寰,深邃动人的紫色惊得芳心乱跳,两眼发直。
木讷了半天,思维才重新转动起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墨大人送给了她,她自然明白这是生辰礼物,应该可以收下,可是很贵重,让她心里很有负担,可是不收吧,墨大人一定会因为觉得没面子而生气,再说这根簪子和这根发钗的确很好看,好看得让她小心肝乱跳,十分想要。
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反正是生辰礼物,她就任性一次不收白不收,反正去还给墨大人只怕墨大人还会瞪她。于是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合上匣子,匣子上面精致的海棠花木刻同样让她心醉,她十分珍惜地抱在手里,快步向东房去。
细密地花障后面,秦泊南静静地站立着,淡淡地望着阿依似很开心地向东房走去,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厮手里捧着的那一只紫檀木锦盒,盒子里的自然也是一对赤金青玉海棠花枝云纹簪钗及一只钗冠。
他停了一会儿,紧接着回过头,轻声吩咐那小厮道:
“去把盒子交给叶妈妈,请她下个月随着份例把这些送到解颐姑娘的房里去。”
小厮恭声应了一句“是”,训练有素地退走。
秦泊南望向不远处藤萝掩映的东房。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依拿着金丝楠木匣子来到东房,墨夫人正在和林太夫人互相推脱正宾的身份。本来是由墨夫人来做正宾,但林太夫人突然来了,林太夫人就年纪和地位来说,自然更加德高望重,并且墨夫人有四个儿子却没有女儿,林太夫人则是儿女双全的,于是想来想去还是由林太夫人作为正宾更能赐福。林太夫人想着自己的确儿女双全且福气更多。于是松口答应了。
就这样,林太夫人做正宾替阿依挽发。墨夫人做赞者替阿依梳头,寇书娴自愿做了有司,这样强大的阵容让阿依有些受宠若惊。
秦无忧拿过她手里的匣子,笑眯眯地道:“你已经自己把簪钗拿来了?”说罢。已经将匣子打开。
众人在看清那皇家紫翡簪钗时,都以为这是济世伯府给阿依准备的,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感叹,秦家百仁堂不愧是富可敌国的,一个忻娘的及笄礼竟然也用这样的大手笔。
墨夫人在看了一眼之后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那皇家紫翡分明是一年前自家老三去岭南抄岭南省布政使的老巢之前,那布政使为表心意赠送给他的,因为颜色极其纯正所以矜贵得紧,之前一直被他扔在储物室里。现在总算知道拿出来打磨好讨好忻娘了。
墨夫人一阵欣慰,趁没人时带着调侃笑眯眯地悄声问阿依:
“那簪子是谁送你的?”
阿依愣了愣,旋即狐疑起来。难道墨大人偷了自己娘亲的金簪来送给她,结果被墨夫人识破了?
心里有些慌张,又想到墨大人的嘱咐,憋了半天,憋得脸通红,才讷讷地对墨夫人说:
“……他、他不让我说。”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墨夫人。那个……是墨夫人的吗?”
墨夫人刚被她的前一句话加上她窘迫的小模样逗得直笑,闻听后一句知道她误会了,忙摇了头说:
“我可不认得,你留着戴着玩吧,忻娘家不用打扮得像个水晶灯笼也别太素净了。”
阿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寇书娴却以为那对簪钗是自己府里做出来的,制作发簪是首饰房的事,她知道秦泊南必会在这上面打招呼所以之前也没插手,捧着匣子却发现发簪有发钗有独独少了钗冠,皱皱眉,忙吩咐柳叶去首饰房问。
首饰房的钗冠早被取走了,管事人急忙派人去问来取钗冠的兰院小厮竹青,竹青忙去回了秦泊南。
秦泊南愣了一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顿了顿,命竹青去叶妈妈那里单取了钗冠送去东房里。
……
吉时到,阿依换了一身素淡的浅青色衣衫登上青玉石台,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席子上。
虽然台子不高,可是下面一群观众直勾勾地盯着她,自己又是跪坐在台子上的,晕晕乎乎中总有种上了断头台的死刑犯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又赶紧摇头,慌忙把这不吉利的念头赶走。
规矩和流程作为前辈的秦无忧已经在她耳朵边反反复复地告诫了好几天,阿依垂着眼帘,也不敢四处乱看,这样一来她更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砍头。
墨夫人作为赞者盥了手,上前来为阿依梳头,紧接着林太夫人作为正宾用簪子替她挽了发,赞者正笄。之后阿依回到东房换了一身襦裙,回来,这一次应该跪拜父母,但阿依没有父母,秦泊南也没打算上台遵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传统,于是阿依跪拜了林太夫人和墨夫人,两人欣然受了。
二加时寇书娴捧上发钗,林太夫人吟诵着祝词去了发簪,换了发钗,赞者正笄。
之后阿依回去换了银红色的深衣,回来又被去了发钗,再上钗冠,赞者再正钗冠,接着又回去换了一身正红色的阔袖百褶长裙。这仪式过程俗称“三加三拜”,意味着从天真烂漫的忻娘长大成为纯真明丽的少女再到现在变成雍容优雅的成年女子,秦无忧是这么解释的。
阿依却觉得自己从没天真烂漫过,也不够纯真明丽,现在更不是雍容优雅,可是一想到大家特地为她举行及笄礼,她应该心存感激的。于是老老实实地耐着性子等着置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