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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跟随墨砚出了花园,上了一辆马车,眨眼间便驶出飞鹤山庄,在漆黑一片的乡间道路上向西边行去。
墨砚坐在车厢里,一直不说话似正在沉思。阿依看了他两眼也不好打扰他,偷偷地掀起车帘向外看,满腹狐疑。墨大人让她带上药箱,大概是有急诊吧,只是让墨大人这么匆匆忙忙的,对方到底是谁呢?
马车大概行驶了半刻钟,终于停在一座阔气的贵族庄园前,三间朱红大门外有几个便衣衙差正在守门,模样凶神恶煞的。隔着外墙,能隐隐听到庄子里传来嘈杂的哭泣声,好像是许多女人的声音。
阿依跟着墨砚跳下马车,墨砚下车后也没等她,径直向庄子里走去,阿依急忙跟上他。
守门的几个衙差看见墨砚,急忙迎上来恭声施礼:
“参见侍郎大人。”
墨砚不理,径直绕开他们,向里面步去,才进了大门,一个皂衣人迎上来麻利地在前面带路。
阿依几乎一路小跑地跟着他们七拐八折,在阔绰的庭院里转来转去,最终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二层珠楼,雕梁画栋的房屋异常精美。珠楼门前的空地上,*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蹲在那里围成一团被一个皂衣人押着,哭得稀里哗啦,浓艳的妆变得一塌糊涂。
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哭丧着脸迎上前,拱手施礼,刚要请求墨砚允许他给帝都的主人去个信儿,还没说完,墨砚已经绕开他进入灯火通明的室内。中年管家还想跟着再请求,刚迈开步子却被先前领路的皂衣人一把推一边去。
那管家越发恐惧,一张脸皱得都快哭出来了。
阿依的嘴角狠狠一抽,总觉得这帮刑部的人更像是强盗,包括墨大人。
才进入室内,一股浓香甜腻的味道迎面扑来,其中夹杂着一股不易被察觉的腥味,让阿依皱了皱眉,心中泛起了恶心感。香味她很熟悉,在秀春楼里到处都可以闻到,焚烧这种香可以使男女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继而会在酒的作用下更快地产生情动的感觉。至于那股子腥味,是体液的味道。
阿依摸了摸鼻子,跟着墨砚顺着一道红木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用一层楼作为一间卧室,宽敞阔气,装潢富丽,纸醉金迷,卧室的正中间,一张铺着天蚕丝金钱蟒纹大红锦被足可以横卧十来个人的柔软大床上,一个年轻公子披头散发地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蚕丝被,肩膀露着,被子底下似乎赤身*。
床上地上散落了许多衣物,凌乱地堆积着,除了男子的衣裤,多半是女子的亵裤肚兜之类的贴身衣物,大概是屋子外头那些女人的,因为匆匆忙忙只顾着害怕了,连贴身衣物都没来得及穿。
一股死人的味道从华丽的大床上散发出来,阿依心脏一沉,对跟上来的绿芽低声道:
“下去等我。”
绿芽犹豫了一下,见她神色凝重,点点头,下楼去了。
墨砚有些意外地看了阿依一眼,离得这么远她竟然就能感觉到人已经死了,是闻出来的?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她上辈子是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