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们不看那个岳夫人是谁了,而且我还没看到那两个姓秦的是谁。”
“是谁之后我会告诉你的,这么晚了,忻娘就应该回去睡觉,快走吧。”墨砚又一次用绳子拴了她,向码头外走去。
“墨大人你之后才不会告诉我!”阿依扁着嘴不高兴地说,“再说墨大人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你干吗还拴着我?!”
墨砚不答,牵着她离开码头,上了马车,向济世伯府驶去。
……
无数黑暗的夜的帷幔像从没有穷尽的画轴上解放开来的一样,中庭内雪白的月光投射下来映出一片树影,无声的夜露湿润寒凉了墙角的野花。
阿依已经沐札,湿漉漉地披垂着乌黑的长发,静静地坐在桌前发怔。
“姑娘还不安歇吗?”绿芽添了灯烛进来,轻声询问。
阿依回过神来,回答:
“我再等一会儿,我这边没有事已经不用你了,你回去睡觉吧。”
“姑娘若是不想睡,不如奴婢陪着姑娘,若是姑娘想要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奴婢也好替姑娘准备。”绿芽绝对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丫鬟。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去睡吧,端茶倒水我自己就能动手,我这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是通宵,你若是半道睡着了我还得抬你回房。”
“奴婢不会睡着的!”
“你去睡吧,明日我要一早出城去复诊,你记着点时辰,卯时二刻来叫我。”
绿芽立刻有了使命感,严肃地应了一声,又问:
“姑娘真不用我?”
在阿依点点头之后,绿芽只得不甘不愿地回去睡觉了。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阿依一个人,她绷着唇角坐在桌前,凝视了窗棂好一会儿,复杂的心思在肚子里翻了许多个滚儿,良久,望向窗外银白的月光,无声地叹了口气,用手揉搓着脸颊,揉搓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重新振作起精神,打开妆奁,从里面取出金箔包裹着的逍遥散,缓缓地展开,捻起一点红棕色的粉末,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顿了顿,又用舌尖舔一舔。
这逍遥散自然不会是把药材全部打磨成粉而后混合到一起配制成的,而是经过了许多次的提炼萃取,之后才形成了这一百两一包的害人玩意儿,过程恐怕十分复杂,还要用到药炉。
她皱了皱眉,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掌心中的粉末,站起身,走到墙角的药柜前取出自己的药炉并几样药材,重新坐回桌前,试着炼制起逍遥散来。
然而一连几天浪费了许多药材她都没有成功,肉都疼了,十分想向墨大人索要研究费用,然而墨大人却一直没来,说不定是因为知道她想向他要钱,所以才故意不来的。
除了之前预约好的,阿依不再全天在百仁堂坐诊,每天早上去两个时辰,看诊主要集中在这两个时辰里,之后她便回到祭祀拨付继续研究逍遥散。虽然百仁堂里也有药堂,可药师们都很忙,像她这种接私活的不宜去那里添乱,更何况既然是接私活,药堂里的药材她自然是不能用的。
因为煅药时产生的烟尘太大,小赤对她大肆抗议,使劲地用滑腻腻的身子缠住她的脖子,阿依自己也被熏得快要窒息了,无法,只得抱着煅药炉来到院子里。
逍遥散里含有许多硫磺和钟乳石英,可是她手头的钟乳石英全都用完了,逍遥散的配方却还是没有完全掌握,这一下又要自掏腰包买钟乳石,阿依心里讨厌起来,纯粹是因为研究失败自己在跟自己生气,于是她一赌气直接把硝石扔进药炉里,继续用火煅烧,心想放了那么多石头都不中用,也许更换一种药方反而有效了。
然而这一下却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