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你回藕湘院去吧。没有我的吩咐,别再到这墨云居来。”
此话一出,公孙柔美丽的脸比刚刚越发惨白,贝齿咬住嘴唇,泪水含在眼圈打转,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还不走?想让我明天一早把你退回公孙家重学三从四德吗?”她的眼泪却激不起墨砚的半点怜悯之心。他冷冷地说。
公孙柔纤瘦的身子微颤。咬了咬嘴唇,无声地屈了屈膝,含着泪转身离开了。
阿依嚼着白薯片一直望着她离开了。抬头望向仍旧一脸薄凉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似的墨砚,这样的表情是她过去很常见的,比如他们在苏州初次相遇时他就是这样冷酷的表情,只是那对她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摩挲了一下湿润的长发。她一面咔擦咔擦地吃着白薯片,一面漫不经心地道:
“墨大人。你还真是一个过分的男人,公孙姑娘她到底喜欢你哪里啊,若是墨大人蓄意骗走了我的心,最后却把我弃之如敝履地丢掉。我一定会在墨大人的茶杯里加点东西,让墨大人去三生石边好好地反省一下,争取下辈子做个善良的人。”
“不要把你谋杀亲夫的计划说得理直气壮又冠冕堂皇。好像你是为了我好。”墨砚没好气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油纸包,准备全部吃掉。“你是觉得公孙柔可怜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她以前瞎了眼也就算了,现在连心也瞎了,白那么聪明又漂亮。”
墨砚哧地笑了,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以为她是真心钟情我?别傻了,像那样家族里出来的世家千金从小就在为自己的前程谋划,她们哪会有真心。公孙家的女人首咽室,她运气不好,生得太晚,宫里头的妃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全被她姐姐占满了,四皇子她瞧不上,五皇子又只对男人感兴趣,她是退而求其次才选择了我。若是没有公孙敏嫁入贤王府,你以为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缠着我?她把她的锦绣前程押在我身上,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若我今天只是出身护国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百般隐忍。若我不是出身护国侯府也不是刑部侍郎,她压根就不会看我一眼。”
“我倒觉得也许她是喜欢墨大人的脸,只要墨大人的脸还在她就会一直喜欢你。说实话,若是墨大人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是我也会有一瞬的迷茫。”她悄悄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白薯片。
“你是故意想惹火我是不是!”墨砚移开手不让她得逞,黑着脸咬了牙火大地问。
阿依扁扁嘴道:“墨大人你还真是小气,就因为你怀疑公孙姑娘对你的心不纯粹,就去欺骗她的感情,这简直就像是别人生气踢你一脚你就去抄了对方全家。”
“敢踢我的人的确是这个下场。”墨砚轻描淡写地回答。
阿依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墨砚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朱红的嘴唇勾起,漾开一抹绝艳华丽却挟着浓烈的森然与黑冷的笑容,一双墨眸恍若深不见底的千年黑潭,他嗓音低沉,幽深地说:
“我,是一个冷酷残忍十恶不赦的恶棍,你可不要看错了。”
阿依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撇过头去,似觉得很好笑地说:
“墨大人,你明明就像个强盗头子,难道你还以为你在别人心中一直都是正义善良的吗?身为一个人,最要紧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像我就从来不会以为自己国色倾城,连这种梦我都没做过.
说到强盗头子,墨大人,我觉得你就算不是出身护国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去做强盗头子也一定前程似锦生意兴隆,到时候再把大齐国前十名的美女打包抢回去,那个样子其实和你现在也没什么两样,都很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