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大夫不记得我了吗,我姓艾,从前去百仁堂请秦小大夫看过诊。”少妇含笑说。
阿依微怔,回忆了一下,猛然想起来过去曾经来百仁堂找她问诊,却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不仅衣着华贵,还从她手里买了许多药,并且还吩咐她送到樊郡王府里去的神秘女子:
“是艾夫人吗?”
“原来秦小大夫还记得我呢。”少妇嫣然一笑。
“上一次夫人来百仁堂时戴着面纱,今日没戴,我就没认出来。”阿依并没有表现得很热络,但也没有失礼,淡声说。
“因为帝都的女人出门都戴面纱,这里是延州,比帝都能随意一些。”艾夫人笑着说,顿了顿,好奇地问,“秦小大夫怎么会到延州来?”
“哦,我想要置办些药材,那些药延州比较齐全,所以就过来了。艾夫人你呢,你不是住在帝都吗,只见过一面我都不知道艾夫人的真实身份,艾夫人难道是樊郡王的家眷?”
艾夫人一时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笑说:
“不是的,我并不是帝都人,是我家夫君与樊郡王府上的人有些亲戚关系,所以那个时候借住在樊郡王府而已,我这次来是随夫君一同来走亲戚的。”
阿依点了点头。
“秦小大夫住在莲香楼里?”艾夫人笑问。
“是,艾夫人也住在这里?”
“不是,是今晚亲戚在这里为我们办了接风宴,这会儿已经回去了,我落了东西。所以回来拿。”
“原来如此。”阿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淡声说。
两人似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艾夫人笑道:
“我得走了,家里人还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我呢。”
阿依点点头,让开道路,艾夫人颔首作辞,与她错肩而过。迈开一步。却忽然回过头来笑问:
“秦小大夫什么时候回帝都,若是回程的时间差不多,我们结伴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艾夫人什么时候回帝都?”阿依不答反问。
“大概就这两三天。”
“我还要多呆几日。怕是赶不上夫人回程的日子。”
“这样啊。”艾夫人有些失望,惋惜了一下,忽然笑说,“对了。秦小大夫的夫君目前正在富县抗击宁王和越夏国兵联合起来的叛军,我听夫君说打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富县离这里只跨了一个省,秦小大夫不趁机过去看一看吗,听说越夏国的密毒最厉害,已经用到战场上了。墨侍郎身为一个文官这次却充当武将必是有许多吃力的地方,我听夫君的朋友说,墨侍郎率领的军队已经退了好几里。越夏国势头正猛,恍惚听说墨侍郎好像受了伤。”
阿依的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在唇角扬起一抹不算太热烈的弧度,淡声道:
“多谢艾夫人关心,不过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墨大人虽然是文官却也很擅长武职,一定不打紧的,我若是冒冒失失地去了反而会让他分心。”
艾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样的笑容让阿依的心里很膈应。
“既然秦小大夫对墨侍郎如此有信心,倒是我多嘴了。”顿了顿,她十分有礼貌地笑说,“能在千里之外遇到秦小大夫真让人惊奇,我想我和秦小大夫很快会再次见面的,今日我就先失陪了。”她不紧不慢地说完,转身,带领丫鬟从容不迫地下了楼梯,阿依望着她很快便出了莲香楼的大门口。
一双大大的杏眸微眯,漆黑的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她低声吩咐道:
“让雷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去哪里,再派人去打听一下,看她说的墨大人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勋点头应下,吩咐了雷和雨去办,快去快回。
阿依来到三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酒楼伙计很快抬来热水,她洗了一个澡之后,坐在床上一面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面直勾勾地望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一枚雕刻精细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佩,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雷先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怎么?”阿依望着他不甘与恼恨的表情,狐疑地问。
“……被发现被甩开了。”雷沉默了良久,才终于不甘又恼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阿依愣了片刻,沉下心来倒也没有觉得太诧异。艾夫人给她的印象并不好,拒她性格温和出手大方,然而艾夫人给她的感觉却很危险,一种令她匪夷所思却又说不出来缘由的感觉她却可以本能地预知到危险,所以她精准无误地抓住了从艾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所以,你跟踪她被她发现了?”她肃声问。
“是。”雷羞愧地低下头,风雨雷电四个人中他轻功最好,好不容易被派了差事,不仅没完成任务,反而还人给逃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她的马车里可有其他人?”过了一会儿,阿依继续问。
“奴才没觉得马车有其他人。”雷皱了皱眉,“奴才总觉得那位夫人不像是一般的夫人,奴才稍微接近一些差点被她发现,之后奴才不得不保持距离,所以没看见车里是不是有其他人,但奴才却只能在马车里感觉到她一个人的气息。”
“马车向哪个方向去了?”
“马车一直在城里转悠,等到奴才醒过神来发现她是在绕圈子时,人已经不见了。”雷越发羞愧,从牙缝里小声说,头压得低低的。
阿依倒也没责怪他,只是觉得那位艾夫人更加有问题,思忖了半晌,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