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顺的话……”乞答王子心跳微顿,顺着她的话问出来。
“天花的后果乞答王子明白的。”阿依淡淡回答,紧接着指着宁王亲随吩咐,“我念个方子,你先记下来。”旋即又望向乞答王子,沉声道,“宁王殿下是住在这里的吧,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必须隔离服药,这病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传染,且有一定的潜伏期,若是任由天花蔓延下去,要不了多久全城人就会被感染,再要不了多久,整座城池就会变成一座死城。天花我虽然会治疗,可那只是早期,一旦恶化,必死无疑。”
乞答王子被她说得心里慌怕,因为要指挥作战,他是离景澈最近的人,第一个最有可能被感染的人就是他,他大惊失色,一叠声地道:
“既如此,秦大夫快去熬预防的汤药吧,熬好了快端来,本王子第一个喝!”
“好,爱雅公主来帮我吧,另外请乞答王子下令清点这个府里的所有人,我好知道需要准备多少药。虽然这个府以外的人也有可能被感染,感染的可能性更大,宁王殿下这病像是从外面感染来的,总之……我还是先把这府里的预防汤药准备好,大家先喝了,之后再去管外边的那些人吧。”
“说的没错,先把预防的药熬了来,爱雅,你去帮秦大夫的忙!”乞答王子匆忙催促道。
爱雅应了一声,宁王的亲随急忙询问:
“秦大夫,我家王爷的药……”
“原则上我是不会替病人煎药的,因为过后可能会引起许多麻烦,不过这里不是王府。你们若是自己煎药不放心的话,我代劳也可以。”阿依温声说,没有过多的热情,也没有显得很冷漠,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专业的大夫对待一个病人的自信且负责任的态度。
“那就有劳秦大夫了。”宁王亲随郑重施了一礼,毕竟是天花,这等严重的病症让他来负责他心里没底。下意识认为还是交给阿依这样的专业大夫会更好。更何况他在帝都生活过,他知道阿依是一位名医,必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阿依点点头。又对爱雅说道:“爱雅公主来陪我一起准备汤药吧。”
爱雅应了一声,在前面领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厨房,爱雅命人去把城里的草药全部搜罗来。阿依让人现砌了一个大灶,找来一口大陶缸。把药材全部放进去加水煮。爱雅说是来帮忙,其实是来看守阿依不会在药里动手脚的,这一点爱雅和阿依心知肚明。
一大缸子汤药足足熬到第二天上午,阿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去让爱雅拿了两只碗来,分别舀出汤药装满,一碗递给爱雅。一碗自己拿着,郑重地道:
“爱雅公主也要喝一碗。”说罢。端着自己那一碗先喝了一口,觉得烫,便吹了吹。
爱雅见她自己喝了一口,便端着药碗吹凉了,扬起脖子一口饮尽。阿依在望见她扬起脖子的一刹,眸光微闪,琵琶袖不着痕迹地在药罐上一甩,紧接着喝光了自己碗里的药。爱雅放下药碗,又见她拿起勺子一面搅弄药罐,一面说:
“爱雅公主把这一碗给乞答王子送去,让这宅子里的人排好队一人过来喝一碗,之后各处管事最好留意,若是发现有人发病,立刻隔离开过来寻我。”
爱雅答应一声,端着药碗走了,或许她压根不在乎宁王的死活,阿依替景澈煮药时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看守。很快,阖府的丫鬟、家丁、原主人、家眷以及在府内外守卫的士兵陆续前来,一人领了一碗汤药服下。
“我要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人正处在天花病发的潜伏期。”阿依对回来的爱雅说,“你去对乞答王子说一声,尤其是人群密集的地方,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家里闭门不出吧?”
爱雅点点头,阿依继续对她说:
“那我先去军中,越是人群密集的地方越容易发病并互相传染,若是天花在军中扩散,一夕之间便会全军覆灭。公主去向乞答王子通报一声,若是可以,公主就陪我去军中看看,以免天花在军中蔓延继而扩散至全城,我觉得宁王殿下的天花就有可能是从军中被传染的,毕竟宁王殿下接触军人的机会最多。”
爱雅沉吟片刻,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转身回去向乞答王子请示,不久回来对阿依说:
“秦小大夫随我来。”
阿依点点头,跟着她出了暂时居住的宅邸,乘马车向城西去,那里是驻扎在城中的将士居住的地方,有一大半的越夏国兵,还有不少是景澈手底下的大齐国兵,两帮人似乎并不和睦,才一踏入军营便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有将官迎出来,一个是越夏国兵的将官,一个是大齐国兵的将官。
爱雅说明来意,两个人带领她和阿依进入兵营内,挨个地方参观了一圈,参观到为众将士做饭的伙食房前,阿依询问领路的将官:
“你们士兵怎么用水,是和城内的百姓共用一口水井吗?”
“不是,我们这些兵的饮水都是从前面的那口水井里打的,并没有和城中百姓共用。”
阿依皱了皱眉,轻声道:“带我去看看。”
将官虽然不明所以,但见爱雅没有反对,便领着两人来到伙食房前面空地上的一口水井前。
“你们两边的士兵都是用这口水井吃饭的?”阿依站着将水井看了一会儿,问。
那将官被她问得忐忑起来,点了点头,迷惑地问:“秦大夫,这水井怎么了?”
阿依皱了皱眉,忽然跪下来伏趴在水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