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砚拉着阿依的手顺利地从地宫内出来时,在山洞里就听到一阵剑拔弩张的声音。
两人走出山洞,只见山谷内天然形成的前院里,两拨人正在那里对峙,其中一拨人清一色玄衣,军姿飒飒,威风凛凛。另外一拨人则清一色紫衫,纤细修长,却杀气腾腾,看起来很像是见不得光的杀手,浑身上下充斥着血腥气。
两帮人马数量相当,加起来足足有两千人,乌压压地占据整片山谷,即使山谷很宽阔,这么多人堆在这里还是显得很拥挤。
玄衣人为首的是五大庄的庄主及阿勋,风雨雷电赫然在列,紫衣人为首的则是钟灿和凤一凤二,双方均亮出了武器,危险的场面一触即发。
墨砚面色微沉,此时他和阿依两个人方知双方屏退了阿勋和钟灿并非是事关重大不想让他们知道,原来都是命他们去搬人了。
墨砚忍不住看了阿依一眼,他收回刚刚觉得她可爱的想法,这个丫头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独立睿智一点也不可爱!
而这个不可爱的竟然还冲着一群紫衣人打了一个不甚响亮才刚刚学会的口哨,自语似的咕哝说:“是紫衣卫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紫衣卫!”顿了顿,扬高声调道,“你们大白天集体穿同一个颜色的衣裳都不觉得显眼吗,你们以为你们是出来游玩的?”说到这里,她的眸色阴沉下来,虽然一张小脸依旧平的没有半点表情,纤细小巧的身子上却带了一丝阴黑森凛之气。
这样的气息像极了龙椅上喜怒无常的那一位,亦像是二哥欲怒未怒的时候。还真是流着景家的血,墨砚的面皮狠狠一抽,觉得她是纯洁无害的他先前眼睛瞎了吧!
“姑娘放心,我们是进山以后才换的,因为人数太多,穿成这样方便辨认,以免误伤了自己人。”阿勋上前一步。肃声禀告道。“另外我们的人已经听从姑娘的指示将整座黄石山暗中封上了,且遵从姑娘的命令,用的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手段。只是这一队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山的。竟然在奴才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来到这山里,还找到这里来了。”
“若是被你们知道了才不正常。”阿依咕哝了一句,眸光落在一众紫衣卫上,小脸平板地歪了歪头。“钟灿,你们来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他们上山?”她指着阿勋问。
钟灿出列。在自己主子的注视下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悄悄地挤出一句:
“回夫人,没有。”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把整个紫衣卫冷得集体打了个寒噤。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一下,回去又要受罚了。
“你们的本事也不小么。”阿依略意外地看了阿勋一眼。阿勋宠辱不惊地应了一句“是”,把整个紫衣卫气得牙根直痒痒。
“来了多少人?”阿依问阿勋。
“回姑娘。调了一千人,均是心腹中的心腹,姑娘可以放心。”阿勋肃声回答。
“你们?”阿依望向钟灿问。
“回夫人,一千人。”钟灿脑子一抽就回答了,回答了之后才想起来夫人又不是主子,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脱口而出了呢?
墨砚一直没有说话,阿依思忖了片刻,道:
“两千人更好,能快一些。你们,进去把地宫里的黄金给我清点出来,平均分成三份,然后想法子悄无声息地装箱,越快越好。”
阿勋率先应了一句“是”,钟灿先看向墨砚,见他点头,于是也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是”。
阿依眼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井然有序地进入山洞下了地宫,刚刚还乱七八糟的前院又一次清静下来,猎猎的冬风刮过,头顶上乌云密布,阴翳漫天,风声大,空气湿冷湿冷的。
“这天大概是要下雪了。”阿依忍不住拉紧了斗篷,仰着头轻声说。
墨砚则直接用自己的大氅将她小小的身子围进来,紧紧地包裹住,同样望向天空,低声叹道:
“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两人望了一回天,阿依低下脖子轻声对他说:
“接下来的事情有很多,金子要全部秘密地运出去,之后还要重新布置这座地宫,本来三殿下班师回朝时墨大人就要回去的,墨大人却找借口说要去支援爹,等爹班师回朝了墨大人不管怎么样都要跟着回去,不然会惹人怀疑。所以等爹班师回朝的时候墨大人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在这边布置,等布置好了我再回去。”
这一次墨砚没有说别的,他很轻易地便点头答应了:
“我已经给爹送了信,要他班师回朝了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去追他一同回帝都,我是要回去的,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怀疑,你长久不在帝都我也需要回去为你打掩护。”顿了顿,他十分不悦地哼了一声,“谁家成了亲的妇人不是呆在内宅里相夫教子理账绣花,偏你成了亲和没成亲一样,到处乱跑就是不着家。”
“待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的。”阿依扁着小嘴反驳。
“真的?”墨砚低头看着她,不相信地挑眉。
“……墨大人你饿了吧,我们吃饭吧,我来煮饭,我有带煮饭的材料。地宫里的人就不用理会了,他们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他们带七天的干粮,随便吃吃算了,反正又不是来游玩的。”她一面喋喋不休地说着,一面径直向竹屋走去。
墨砚面皮狠抽地盯着她的背影,口是心非的臭丫头械蛋,他重重地冷哼一声。
阿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