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护院们听到了动静。
突然,虞萱一肘捣向长羽,长羽猛然一惊,以肘格挡,接触的瞬间,他才明白了虞萱的用意。这一肘的目的是为了逼他后撤。
门突然被撞开,一群执刀的护院冲了进来。
虞萱一个扫地脚踢断桌子的一脚,从桌底下“噗噗噗”射出一团一团的火泥,火泥在空中无风自燃,俞兴必躲避不及被两团火泥粘在了身上,点燃了衣物。
俞兴必微一错愕,虞萱又一肘捣在墙壁上,一条弹绳从屋顶上啪地弹下来。俞兴必听到风声向旁跳开却慢了一步,被弹绳甩在腿上,整个人摔倒在地。火势越来越大,虞萱在地上一滚,一刀直刺过去。
长羽一剑贴住劈来三把刀,向左向右一引,又向后一推,挤在门口的护院被推到门外。
他隐隐听到一声惊呼“白羽兄,你……”
他把门一关,回身一脚踢去,窗口处正要爬进来的人被长羽踢了出去。
危机暂解,他回身看去,正好看到虞萱滚地一翻一刀刺向一个被火势包住的人影。
长羽心中一急,把剑向前一掷,从倾斜了一角的桌上扯起桌布向前一跳,桌布在空中展开,长羽把它向俞兴必兜去。掷出的长剑正好敲掉虞萱的匕首,虞萱顺势拿起长剑,“哗”一剑继续向俞兴必刺去。
长羽已经兜住俞兴必,一掌拍在虞萱剑身上。虞萱剑被打歪,左掌推出。长羽也继续拍出一掌。
虞萱“噗”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长羽一惊,才猛然想起虞萱被魂奴打过一掌,原本就有伤在身,即便刚刚自己收了不少力,但也打伤了她。急忙松开桌布,扶住虞萱左臂,愧疚道:“没事吧?”
护院们终于冲了进来。
虞萱一口咬住长羽肩膀,痛得长羽倒吸一口冷气,但也没有躲开,知道虞萱是心中有气。
但地上突然响起一声惨叫,长羽忙低头看去,自己那把剑刺在俞兴必肋下。俞兴必原本已经被烧晕厥过去,被这要害上的一剑刺醒,深厚的内力只让他多呼吸了一口空气,却呛出大量的鲜血。
长羽顿时怒道:“你……”
虞萱冷冷看了他一眼,一个跨步冲出,横剑隔开几把刀,突然倒地从一个护院胯下钻了过去,一掌把那个人拍倒在地。
叫骂声和看到烧黑的俞兴必抱着姨太惨死在地的惊呼声和刀剑相触声响成一片。
长羽突然大叫一声,梭鱼身法运起,穿梭在人群中,一掌一掌拍飞那些人,最后一把拉起虞萱转身就走。
跨过俞兴必尸体时,虞萱挣开长羽的手,一剑割下俞兴必的脑袋,拿桌布兜住转身离开。
长羽驻足片刻,盯着虞萱的身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中,护院们跟长羽的背影对峙着,却没一个敢上前。
最后,长羽一个滑步窜出屋外,几个起落也消失了。
护院们又分成两拨,一拨继续追,另一拨收拾俞兴必尸身。
虞萱停下身来,弯腰吐出一口血,她把俞兴必的人头放进旁边的一个空缸内,飞身掠上客栈第二层翻入房间中。片刻,她就换了一身衣服,怀中抱了个小木匣,她把人头放进去木匣后,从马栏牵出两匹马,停在客栈后门。
片刻后,一道身影从院中翻出,虞萱把缰绳塞进长羽手中,道:“赶紧出城。”
长羽木然接过,翻身上了马跟着虞萱一路疾驰。
东煜省向来是太平地界,少有匪患,城门日夜不闭,正好方便了长羽他们逃走。两匹快马一刻没停,冲出厉牢县,一路在荒野外狂奔。等到凌晨卯时(五点到七点),两人才停了下来。
虞萱从包裹中拿出两张烧饼和一壶水,递给长羽一张,自己打开盖喝了口水后又把水壶递给长羽。
长羽默默啃着饼子,一言不语。
虞萱打破沉默,道:“虞家原来是江南武林世家,五十年前魔门与整个大黎武林为敌,一步步蚕食武林,最后到了与整个朝廷抗争的地步。江南首当其冲,经南道和雍容道一个月内就被整个魔门占据,虞家百余口人尽皆惨死,只留下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孩子有幸被荆前辈救下抚养长大。这个孩子就是我父亲,我从小到大就是听着父亲讲着虞家的血海深仇长大得。其实戬魅舍的成员大多是那场灾难下活下来的人,他们的身世不一,就是背着同样的血海深仇才把他们聚了起来。五十年的时间会让普通百姓把过去的灾难忘记,可以抚平他们的创伤,但有些人的仇恨是用时间消磨不掉的,只能用血来偿还。魔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完全隐匿,但武林却不敢再面对,一直在逃避,墨雪五侠的失踪也让原来的武林联盟解体,戬魅舍就是要直面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蛮族如何我不在乎,但魔门要死灰复燃,我就坚决不会同意。其实在我眼里,你和我们就不是一样的人,我们所做的你不理解,你所认同的在我眼里又很可笑。也许你会常不懂家国大义,但你没有那样刻骨的仇恨,没有权利说三道四,你小时候经历过父亲半夜红着眼睛醒来要掐死你吗?其实我也没有经历那场灾难,但我怎么忍心父亲一个人去面对?其实你不应该掺和进来的。”最后,虞萱已经泣不成声。
长羽默然看着,伸出手臂犹豫着轻轻抱了抱虞萱肩膀。
良久,虞萱抬起头擦干了眼泪,道:“我们该走了。”
长羽道:“你回去吧,我不回去了。你帮我跟师兄说一句对不起,不能跟他去做那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