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的马车出城了。”月七向白子胥汇报。
白子胥放下手里的账册,目光悠远了起来。
茶夜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来过奢品阁了。
因为闵安的事情,苏家必然也是一团糟心之事,他没去苏府,是不希望苏家的人看到他之后会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这几日一边盯着苏叶的动向,一边看着闵安的动作。
闵安在等苏家的结果,整日里也没怎么出过客栈,苏叶每日都会去沈重的宅院看看修茸之事,却也每天明明有的是时间过来奢品阁,但却总是绕着远路回苏府,连从奢品阁门前路过都不曾有过。
自从遗书的事情发生以后,白子胥很想知道苏叶是什么心情。
纵然知道苏叶必然愤怒,也知道苏家必然不可能成全了闵安,可他就是想看看苏叶。
看看苏叶除了愤怒之外的情绪。
比如,气恼、无奈、和无措。
然而他不仅看不到苏叶的反应,他甚至都看不到苏叶,问张妈妈,张妈妈的回应也只是苏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事情已经被苏太夫人揽下,自有办法,问得再深一些,张妈妈又不肯说了。
秋华日日都寸步不离苏叶,他就是想从秋华那里问问苏叶的情况,也是没有机会。
现在听到苏叶今天没有去沈重那里,但却又不来奢品阁,而是直接出了城。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当真如此放心?
可当这个疑问出现在心头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在意的似乎并不是这个。
或者真正想问她的,是那句“你真的如此踏实。一点也不担心我们的事会被闵安破坏吗?”
见白子胥走了神,月七就忍不住开口道:“九小姐出城,大概也就是去秋雾山了吧。”他言罢,想到上次秋雾山之事,心里很不舒服:“对秋雾山这个地方,我真是觉得连我都有些讨厌那里了,每次去那里。就没有好事发生过。”
白子胥敷衍的笑了笑,没说话。
月七又道:“不过这次她出门。应该是临时决定的,不然我们也会提前收到消息了。既然是临时的,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岔子了吧……”
白子胥不由的干笑,道:“要是真那么邪门。那苏叶真是和秋雾山八字不合了……”话未说完,他面色突然冷了下来,抿了抿唇,才略一思量就起身吩咐月七:“备车,去秋雾山。”
月七一怔,道:“这……妥当吗?”
苏叶前脚才出城,白子胥后脚就跟去,要是被人注意到,岂不是说他们未婚男女私下幽会?关键是若是被闵安察觉到。岂不是火上浇油更惹得闵安不痛快?万一闵安急眼了,等不了苏家给他妥当的答复,把遗书的事公诸于众可怎生是好?
“有什么不妥?”白子胥起身自行穿衣。道:“偶遇也不行吗?再缩着,闵安还以为我怕了他了!”
月七哑口无言,看白子胥这架势也知拦不住了,便去准备:“多带几个人吧?”
“笑话,用得着吗?”白子胥不屑道:“人太多难免招人注目,你跟我去就行了。换辆不起眼的马车。”
……
“你说什么?你要替苏叶嫁给闵安?”苏琼像看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着苏贞,觉得可笑至极:“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你在田庄里过的太差给穷怕了?连闵安这样的。你都甘心下嫁了?而且还是替代苏叶嫁过去?”
苏贞顶着苏琼的鄙视和不屑,心里听了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有好心情,只是向来都是弱势惯了,不顶罢了。
“我出府一趟不容易,在田庄住了那么一段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才回了府,今天若不是知道苏贞出了城,我也没机会跑出来和你见面。”苏贞面色微冷,淡声道,很显然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这几天在家中住着,每天也都想出来和苏琼见上一见,但又生怕苏叶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回府,再让人汇报给苏叶她偷偷溜了出来,定是件麻烦事,现在好不容易见了苏琼,自然是把近来的事情赶紧跟苏琼说上一说,两个人也好分析分析情况和局势。
“哦,那你这次出来见我,也不是要与我商量一二,你已经决定了,你不过是来告诉我一声,真是可笑,到头来你还是得按照她们的安排去过日子,你抵抗了这么久,本来也有些能耐了,就算身边没什么可靠的人,可你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逆来顺受了?”苏琼冷笑的嘲讽道:“我看你还挺高兴这样的。”
苏贞看着她这样,真的快忍不住想反讽回去。
当时苏琼是怎么在闵家想要赖上闵安不走要给闵安做续弦的,这事这么快就忘了?
见苏贞不说话,再一看苏贞的神色,纵然苏贞没开口,苏琼也猜到她想到以前的事上去了。
苏琼咳了一声,道:“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苏家是什么情况,当年我是什么情况?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你还不能同日而语了呢。这一年多下来,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的身份涨了你的声誉随着苏家的声誉也一起水涨船高了,我们苏家是从商的,升价这种事情用得着我再教你一遍吗?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活在一年前的日子里?你觉得自己嫁去闵家不吃亏,可能还赚了,可我们苏家现在是什么地位?那是闵家求得上的吗?我真是没想到,你好不容易有机会回了苏家,没有任何动作就已经很可笑了,居然不想着怎么去抵抗这件事,反倒是挺高兴,你一点都没想过要怎么把苏叶拉下马来?你真是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