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间,将她“落榜之事”渲染的无以复加,周围人越发看待她同情,叶秋花表面坦然接受这种眼光,内心各种喧嚣。
很快,县试放榜的时间也如期而至。
县试放榜上分甲乙两榜,甲榜是直接录取,乙榜是还要参加复试。
今年林山县县试一共会录取二十五个名额,第一场便录取其中十个,然后挑出几十到百人给予第二场参考资格,其他的一百多人会直接淘汰。
第一场与第二场考试时间相差两天,第二场考前的下午就会在城墙处张贴公告,若干学子需要挤到那处看榜单,才可知晓自己是否通过。
“咦,叶秋花你来这么早,不怕自己成绩名落孙山。”张一远一眼看见叶秋花与谢枫挤在人群里,走过来笑着揶揄。
叶秋花也猜出是府内人在外多嘴缘故,“看来张公子是胜券在握,可喜可贺。”
“谢谢谢谢。”张一远见她语气温软,喜上眉梢,
本想再说什么,猛的发现自己被谢枫冷盯着,刹那一身凉意。
“铛铛铛”锣声震耳,叶秋花立马垫脚随众人目光望去,果不其然,两个官差吹着唢呐造势,后面跟着一名手持榜单的书吏,三人大摇大摆,好不神气,在众人注视中不紧不慢向城墙处走来。
先贴的是乙榜,乙榜名单多,围观榜单的人脸色各异,从中也猜出当事人考的如何,张一远从人群中钻出来,来到叶秋花谢枫二人面前。
“我还有付怀山都上了乙榜,另外一个人估摸着够呛。”张一远一脸喜气说着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又很痛心疾首安慰叶秋花,“看来你今年是没希望的,毕竟还小,不要太失落。”
叶秋花笑笑不说话,内心里一听付怀山这名很熟,一琢磨,此人自恋程度还是很有印象的,只是没有直接接触,才这么一愣。
张一远见她不搭话,以为叶秋花认同他的话语,“我们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考试这种事还得自身多使劲点才行,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
“……”
一旁没怎么出声的谢枫正色道,“若她考不过,明年再考即是,张兄未免太咄咄逼人。”
“枫老弟说笑了。”张一远被他这样一说,面子挂不下去,只是谢枫比他们三人是要聪慧,还是不宜有正面冲突。
要知道,她牙尖嘴利到底是小聪明,这个明晃晃要落榜的人被他嘲讽几句,不也很正常。
本来心情有点不好的张一远看见付怀山才到,心情顿然舒畅,立马去打招呼。
这边看榜挤作一团,只是人群中还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词,他一人在人群外默默的伫立,想进来又觉得格格不入,看榜的才子也有人认出他来,纷纷做惊恐状,离他远好几步,显得刻意而欺凌。
又一声锣响,书吏已将甲榜贴好,张一远隔着人群,一眼看出谢枫在榜,这是情理之中,当然还有李滨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张一远悠然自得,正还在慢慢从末尾扫向榜首时,才到没多久的付怀山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懵逼,声音很是迟疑:“一远,甲榜……榜首那人,似乎是叶秋花!”
张一远闻言立马向榜首看去,还搓了搓自己眼睛,是的,县试榜首正是叶秋花!
不对,这个肯定有问题,他脸色微硬,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做个榜首之位。
何德何能,又何其可笑。
然而那榜单是甲榜不错,甲榜上榜首是叶秋花不错,清清楚楚那三个字犹如三记无声的耳光,打的张一远脸疼。
啪!啪!啪!叶秋花每个字都像是在嘲讽她一般,稳稳当当放在榜首之位。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是人人都说叶秋花落榜无疑了吗!尚还沾沾自喜能够考上乙榜的张一远,此时立马被这个消息给抽醒。
甲榜只有十名,十名里有他素来相识的谢枫,也有他内心暗恋的李滨水,还有好几个家境优越的人,只是唯独榜首上的人,家境最差,还不好相与。
“素来甲榜被家有余财的人把持,榜首之位更是如此,今日……今日是怎么了?”人群中有人立马反应过来。
另一人也颇为不满,“而且还是女的名字,女的哪有做榜首之理!考的这么用功还不是日后嫁人生子。”
“不不不,也许对方只是想将自己揽点名声,日后好嫁个金龟婿呢。”
“还是大哥说的对!考科举这种事象征点让女子考考就行了,哪有将榜首之位送出去的,我们林山县还真是没脸见人!”
……
七嘴八舌里,这个被他们视作靠其他原因才居有榜首之位的人,正在冷静听着他们的对白。
想想也不是很奇怪,前几天脱籍之事与这些天之骄子沾不上分毫关系,只是那些同为奴籍的人才会在底下议论,这些考生一心醉于圣贤书中,哪会听过叶秋花这等无名者,就连之前进考场前碰见的衙役,不也只是知道是谢府的人罢了。
“秋花,想不到你今日估计是要在林山县出名了。”谢枫口气轻巧,还有股幸灾乐祸的样子。
叶秋花知他为她放下心,言语里是为她高兴,也就不计较其他,“我们先去跟夫子,说这个好消息。”
二人正欲离开,突然有人认出是叶秋花,“是她!她就是县试榜首!”
立马一群人像潮水一样围过来,叶秋花与谢枫二人不得脱身。众人脸色颇为失望,实在看不出此人有何才气,能够一举夺首。
“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