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府清了清嗓音,抬起手,笑道,“那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是辩的不好,可能会有连带罪。”
叶秋花垂了垂首,站起来,内心一明,哪会有什么连带罪,无非在此让她不可松懈。
叶秋花转头,笑语盈盈望向付怀山,“方才付公子说,活祭后有下雨就不算装神弄鬼,所以这等人是无罪的,是否还记得?”
“当然记得,若是你想推翻我的话,就得拿活人来实验,你是想试一试吗?”付怀山不怀好意回话。
“那付公子可是知道为何太子殿下知道那夜必下雨无疑,”说完,叶秋花从袖中拿出一粒种子,“这是胭脂花的花种,天刚亮,花凋残,反之可以推出雨天。”
付怀山接过这粒种子,完全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又想起叶秋花刚才所言定是太子对她说的,他可以戳穿原告不严谨的逻辑,因为有三皇子为他护身,但是他不可以随意不信这番说辞,一味求证,反害到自身。
付怀山眯了眯眼睛,“你方才那席话,到底什么意思?”
“无论祈雨与否,我们都可靠外界判断出是否将会下雨,比如我口中所说的胭脂花,所以这些人是推出该天必会下雨,才有这么一出。”
叶秋花又将矛头对向圣姑等人。
圣姑等人听后,立刻在地上,痛哭直呼完全是污蔑之词,她们绝对是真心实意在为百姓求雨。
“叶秋花,你说了这么多,不觉得自己比刚才要强上一点点逻辑,但……”
付怀山还没说完,叶秋花又从袖中拿出两本账簿,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左边一本是每次祭祀后,圣姑对整个活动的分帐记录,清晰的记着每个人的事后分成,右边这本是一本优秀的天气记录本,不仅有对江州这一带气候的详细记录,周边地区也都有记载。”
“再不认罪的话,”叶秋花扬了扬手中的账本,笑道,“这些内容可是会是记录在案,再问一遍,认罪吗?”
圣姑脸色变得惨白,想站起身,从叶秋花手中躲走那两个账簿,却马上被后面衙役按住,她两只手在空中无力的打捞着,“还给我,还给我……”
“叶秋花,你是在当堂威胁被告,不过说出被告靠推测知道下雨时间,转眼就靠两个账簿要对方认错,大人,不要让这个小人再祸害到这个大堂之上。”
叶秋花见贺知府一副还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又向圣姑笑道,“只要你认错,这账簿永不见光,最后,再问一次……”
叶秋花话未落,圣姑眼神渐渐变得黯淡,手也无力垂下,“好,愿意认错,我们这群人作恶数年,靠右边这本对天气的记录,起了邪心,才引出左边那本的事……”
圣姑以回忆的口吻娓娓道来,围观者听的越多越惊觉于此人的聪颖与怪诞,对气候有精准的认知,却没有放到正道上,如今已手上沾满鲜血,成为一个恶人。
三皇子在看到圣姑认错的时候,脸上早敛出笑容,一个连账簿都保管不好的废物,也没什么值得保的价值。
他旁边的大哥却自始至终,吃瓜子看戏的状态,丝毫不受影响,哪怕是此刻,大哥还对他微笑,“喝口茶,消些火气。”
叶秋花等圣姑说完后,拱手对知府,“大人,既然犯人已经认罪,您可以宣判吗?”
“看来本官没有看走眼,你确实辩的不错,”贺知府转眼又看向付怀山,“不知道付公子还要什么可说的?”
付怀山脸色一变再变,还特地有注意到三皇子漠然的态度,咬了咬牙,“无话可说。”
于是,轰动一时的江州活祭祈雨案,在地上滚落过十几个人头后,宣告结束。
自此,神婆巫术等活动陆续被各地府衙打压怠尽,其强度不仅远胜几年前吴山县涉及附近数县的整治,而且还是在太子与三皇子两大阵营首肯下的打击,只是半月,斩草已除根。
往客栈走的路上,叶秋花想起付怀山对她阴森森的笑意,“这个案子,我没输。”
“只要我不同意活人祭祀的事,你确实没有输。但是换个角度来说,我输在良心上,而你输在队友上。”
留下付怀山在原地怔怔发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中账簿是个假的。”谢枫手一伸,很轻易顺走叶秋花手中的账簿,叶秋花猛的反应过来,才发觉手中空空荡荡。
“本来就没有,就是骗骗该死的人而已。”叶秋花也没否认,此时谢枫打开的账簿上除了封面全是空白,账簿的外面破旧度确实还挺唬人的。
“让我猜一猜,这么关键的诛心证据来自哪里?”谢枫故意装作在思考的样子,“是陈词吧,他在杨柳苑当账簿先生数年的学徒,这些神婆等人又会偶尔来此一住,一来二去,他就对这群人行迹留了心,所以才在这关键时刻,帮上你的忙。”
叶秋花眼神瞬间变得明亮,一点点肯定道,“差不多说到点子上,想想今天挺痛快的。”
“包括你编撰楚宸你的话?”
叶秋花有点惊讶,“你怎么猜出来的,我还以为编的很好。”
谢枫但笑不语,再回看今天当堂辩护,再傻也明白,这一次对峙不仅是她与付怀山二人的对峙,而是太子与三皇子第一次在明面上发生冲突。
说起来,楚宸应该与她有过几次见面的,对这事上心度要超过谢枫的预料。
这个案件同时得到朝中两个皇子青昧,在某种意义上,也将会给她带来不同于寻